龍哥驚疑不定地看著我:“東方不敗?!”
“東方你大爺!”我怒拍座椅,“老子現在是武林盟主!我警告你,王龍強,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司徒克到底想要什麼,那研究所又在做什麼勾當!”
龍哥道:“我就是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早就知道,龍哥“狂炫拽霸天”慣了,不會這麼輕易屈服,於是伸手一指,冷笑道:“怎麼樣?你自己看!”
龍哥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擋在那裏的招財街眾人紛紛讓開,露出了後麵的情景。
二胖四肢大開,被綁在一張大床上,隻穿了一條內褲。花映容一腳踩床,一手拿鞭,滿麵笑容地看著二胖。
龍哥道:“你們想出什麼花招……”他的聲音被鞭子“啪、啪、啪”的聲響蓋住。
花映容一邊抽一邊笑:“咯咯咯,你這死胖子,剛才說誰胖,嗯?嗬嗬嗬嗬。”
二胖被抽得嗷嗷叫。
花映容繼續抽:“誰胖,誰是唐朝來的?嗯?嘻嘻嘻嘻。”
眾人對花映容充滿感染力的笑聲完全沒有抵抗力,都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二胖一邊笑一邊哭:“是我,是我,是我!我最胖!你別打了嗷嗚—疼啊!”
二胖一身白花花的大肥肉,很快就被花映容抽出了一道道紅印,縱橫交錯,十分恐怖。
龍哥臉上表情十分掙紮,恐懼、驚慌與想笑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的神情融為一體:“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凶殘,沒想到你們這群人更加喪心病狂,愉悅地體罰自己人,還笑得這麼開心!真是變態中的變態!”
我說:“你看好了,我們對自己人都如此無情,對外人,那就更加凶惡了!”丁老一手一個,把龍哥手下的兩個壯漢扔到龍哥麵前,這倆人已經被打得昏迷不醒,嘴角吐白沫。
“你……你當我是嚇大的,”龍哥額頭開始出汗,“我龍哥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從來不對外人示弱!”
真當我第一天認識你,你是什麼人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使了個眼色,豬肉祥提著一把殺豬刀走到龍哥麵前,凶神惡煞地一站,肌肉迸發,刀光閃亮,殺豬圍裙上暗紅點點。
龍哥咽了口口水,道:“不過你和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咱們不是外人,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好了,我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他這反應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我嗬嗬一笑,拋出了問題:“司徒克是怎麼回事?”
“你們既然知道司徒老板在三樓辦公室,那你們肯定看見他了。”龍哥說,“我回家發現沒帶鑰匙,就開始擔心,但一想你們兩個這麼弱……”龍哥咳了一聲,“這麼本分,鑰匙落在安保室也沒什麼關係,誰知道就一晚上,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我問:“司徒克得了什麼病?”
龍哥說:“蠟淚樣骨病。”
我說:“啥?”
龍哥道:“我就知道你沒聽說過,這是種罕見病,一百萬人裏麵不一定出一個。蠟燭你知道嗎?這病就和名字差不多,人身上的骨頭會像蠟燭的燭淚一樣往下流,‘流’到關節上,關節就被凝固住了,就動不了了。”
我說:“骨頭是硬的,又不是水,怎麼可能會流?”
龍哥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家是和我這麼說的,一般來說這病發展得都很慢,不過司徒老板的病發速度比其他人的快了好幾倍,但人家畢竟是大老板,發現後不久,就去美國做手術,換關節了。”
“這病聽起來倒很奇怪!”我看向關神醫,“骨骼流動,人為什麼還能活著?你見過這種病嗎?”
“沒見過。”關神醫晃著折扇,“若是能把他解剖開來,看看肉下肢骨,就算見過了。”
龍哥不知道關神醫的職業,表情驚恐,看向我的眼神中又多了幾絲敬畏。
我心想龍哥的信息也是別人告訴他的,俗話說三人成虎,這病情不知道轉了多少道,傳到龍哥這肯定已經變得奇幻了:“他變成那樣就是因為生病?”
“對啊,”龍哥說,“剛開始換關節好了幾年,但馬上又反複了,老板年紀大了,經不起反複手術,就到處找偏方,什麼氣功大師西方神醫泰式保健非洲巫術之類的,到處求神拜鬼,試了好多,喝了不少香灰草藥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自己投資了一家研發公司,結果身體卻越來越差……”
“我們工作的那個公司就是因為這個開的?”我問,“二樓那個房間呢?”
“我就說你們進過那個房間了。”龍哥說,“你看見那床了吧?多出來的兩張是早就準備好的。”
沒想到還真讓二胖說著了,那床真是給我們留的。我一拍座椅,怒道:“王龍強你大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和二胖黑皮幫你打過多少架,為你挨過多少拳頭,你竟然讓我和二胖送死!”
被綁在床上的二胖也十分憤怒,道:“你有沒有人性,那床我根本睡不下!”
招財街群眾見我倆生氣,馬上就有人擼起袖子要揍龍哥。
“等下等下!”龍哥說,“我也沒想到是你們啊,不然我肯定讓他們給二胖準備大床。”
那是床的問題嗎?我馬上拆穿了他的謊言:“不是你找到二胖,讓他去研究所工作的嗎?”
龍哥愣了一下,表情變了又變,道:“這都是湊巧!”
“湊巧?”我冷笑,“要不是我和二胖湊巧發現那房間,恐怕我倆最後已經湊巧地死在那裏了吧?”
龍哥道:“也不一定,雖然前麵八個人都死了,但是你們說不定能活下來。”
龍哥這話證實了我們之前的猜測,那八個人確實是被司徒他們做了人體試驗。
我說:“已經死了八個人,你就確定我們能活下來?”
龍哥脫口而出:“你不一樣。”
我問:“哪裏不一樣。”
龍哥磕巴了一下,訕笑道:“你和我一起混過,當然和其他人不一樣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想起當初和他混時的魔音灌耳悲慘經曆,非常憤怒,使了個眼神,招財街幾個小兄弟就把龍哥架起來了,徐小寶舉著拳頭就要打。
龍哥忽然叫道:“你難道不好奇司徒老板為什麼要去研究那些紅蟲嗎?”
我示意那些人繼續打:“司徒克有病,當然是為了治病活命才去研究蠱蟲。”
龍哥喊道:“但是要治病也得有人告訴他。”眼看拳頭已經到了他麵前,龍哥忽然喊出了一句話,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小寶的拳頭停在了龍哥的鼻尖。
龍哥說:“你們知道蠱人嗎?”
徐小寶急道:“你認識蕭誠?”
“我不知道什麼蕭誠。”龍哥說,“我隻知道那種紅蟲子是特殊的蠱蟲,這種蠱蟲的蠱王是個蠱人,這蠱王可以武功蓋世長生不老百毒不侵,所以在現代科學沒用的情況下,司徒老板一邊研究這蠱蟲,一邊追查這些蠱蟲的領導,為的就是救回自己的性命。”
“就是說司徒克也在追查蕭誠—也就是那個蠱人。”我問,“他查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這都是公司機密,我就是個小保安。”龍哥說,“而且這得我問你們,你們肯定知道他查到了什麼,不然你們為什麼把他綁走?”
“你一直說我們把他綁走?”我奇道,“你為什麼認定是我們綁走了司徒克?”
“別裝得和真的一樣,從剛才起你就裝得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咱們都已經把話說破了,你不如就撕下你虛偽的假麵,好好說話,別想在我麵前說謊。”龍哥說,“任天白,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我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你每次撒謊我都能看破。”
聽到這句話,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因為我想起了當年跟著龍哥,無論說謊還是說實話都背鍋的情景。
我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和蠱人一夥兒的?”
“這不是廢話嗎?”龍哥怒道,“我們早就盯上你們了,當初‘蝙蝠’吸血的時候,你們不就在旁邊?你們還在司徒老板的地盤鬧事,後來那幫‘活僵屍’聚會,我們派去的人臨死之前傳來的圖像,你們就在那群‘活僵屍’裏!”
我說:“這麼說,你找二胖,給他工作,也是計劃好的了?”
龍哥道:“不然你們怎麼會丟掉工作,砸了我司徒老板的店,砸完店還沒人找你事,你覺得可能嗎?”
我原本以為大中說的上麵施壓是因為其他事,沒想到這裏麵還另有乾坤:“我們被辭是你們幹的!變態!”
“怎麼說話的!”龍哥說,“這叫門路!”
我問:“你就不怕我們身上有蟲,咬你一口?”
“咱們每天就交接班接觸那麼一會兒,你們估計沒發現,麵對你們,我特別注意。”龍哥說,“而且按照計劃,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被當成實驗對象。”
“什麼!”被綁在床上的二胖也火了,氣得說話都結巴,“龍哥,我們以前把你認、認作大哥,跟著你出生入死打群架,雖、雖、雖然我們一遇到敵人就逃跑,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你、你竟然把我們當成實驗的白老鼠!坑騙我們!想要我們的命!王龍強!你、你、你就是個畜生!”
二胖這話一說完,招財街眾人頓時群情激奮,這幫江湖人最講究道義,聽到有人不守道義,出賣原來的朋友,憤怒之色溢於言表,若不是我還在審問他,肯定有不少人抄家夥教訓他了。
饒是這樣,也有不少人扔出了雞蛋、西紅柿和菜葉子之類的東西,龍哥身邊的人全都躲到了外圈,留下龍哥被反綁著手,自己站在那裏。雖然一動沒動,身上已經黏糊糊一片,看起來像是遊過街一樣,龍哥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關神醫道:“你就不怕他們把人砸死了?”
我說:“扔點東西而已,砸不死人。”
龍哥罵道:“任天白,你有種,老子和你拚了!”一邊激動地說著,一邊就衝我跑了過來。
這時就聽見丁老一聲怒吼:“老子最看不得哩這種忘恩負義的雜種,爬(拍)尼瑪(他)一磚頭!”接著就聽見二胖一聲號叫,丁老把二胖連床帶人一齊扔了過來!
原本聚在我們周圍的招財街群眾紛紛向外退去,我坐在椅子上,嘴巴都沒來得及合攏,就被徐小寶連椅子帶人一起往後拉。
然後“轟”的一聲,二胖和床就把龍哥壓下去了。
招財街群眾這才一起上去,搬床救人。
我十分感激徐小寶:“你不愧是我的護衛,這麼擔心我的安危。”
徐小寶仔細地檢查那椅子:“這椅子是從我幹爹那裏偷出來的,不能被砸壞了。”
“好吧……”謝謝你救椅子的時候順便救了我啊。
那邊眾人已經把床抬開,又齊心合力地掀開了二胖,露出被壓在底下的龍哥,已經奄奄一息。關神醫檢查了一下,對我道:“你說得沒錯,扔點東西而已,砸不死人,還留著一口氣。”
我以後再也不會說扔東西砸不死人了。
關神醫問:“怎麼處置他?”
我說:“該問的都問完了,先綁著吧。”
這邊的事處理完,我馬上給丁淩打電話,手機卻沒人接。
我想到之前丁淩說的,她的兩個同伴失蹤的消息,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問丁老,丁淩有沒有來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後,又跑到玄如玉家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