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意料之內,我接到了段安寧的來電。
“嘖……你這一身的傷,心情還不錯是怎麼回事兒?”
段安寧抱臂打量了我一會兒,發出疑問,頭一回不是趾高氣昂的狀態對我,可能是帶了那麼點合作者的同情。
“你可真會說笑,我最多是苦中作樂嘍。”
我嗬嗬一笑,嘴裏含著左手同款棒棒糖,腦門兒貼了創可貼,嘴角結痂,苦中作樂這詞兒真是用的恰到好處。
“不過,楚悅然跟紀梁也確實因為這事兒出現了點問題,畢竟紀梁不喜歡別人動他的人——”說到這兒我故意一停頓,注意到段安寧眼睛不自然的動了動,畢竟以前她也沒少找我麻煩,既然都這麼點她了,希望以後段安寧在對付我這方麵能稍微消停點。
“而且他知道楚悅然不是什麼好鳥,不過……在商言商,他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兒和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放棄與楚風的聯姻,發揮主要作用的,還得安寧姐。”
我又及時的放低了自己位置,捧了段安寧一把,越是眼高於頂的人越是耳根子軟,果然聽我這麼一說,段安寧胸脯子都挺高了一個杯。
“還有,楚悅然身邊有一個男人,二十五歲上下,個頭一米八左右,偏瘦,帶黑框眼鏡,這個人應該幫楚悅然做過不少事,安寧姐可以去拉拉他的線。”
之後我才想起來,在紀家見到楚悅然身邊的那個男人,聽聲音應該就是那天在香水晚宴上同楚悅然爭吵的人。
我下意識覺得這個人交給段安寧對付肯定比我得心應手,畢竟她身邊應該也有這麼個人……甚至還讓她懷過孕。
跟段安寧說完話,蘇玖帶我去了一家SPA會所,說是紀梁吩咐的,對身上酸痛的恢複會有幫助。
本來我擔心一個小職員帶司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便給蘇玖放了長假,可這回一出事兒,紀梁便下了死命令,我走到哪,蘇玖必須跟到哪兒。
雖然我不習慣,但……安全起見嘛。
女按摩師靈巧有力的手指隔著毛巾按在背部,起初按到傷處我痛的輕吸了口氣,後來那雙手竟仿佛生了眼睛一般,在我身上的傷處揉按拿捏,整個後背漸漸熱了起來,大有血氣通暢之感,每個毛孔都感到了熨帖。
“您身體有些弱,氣血不是很足,還要多注意調養。”
我微微一愣,就揉幾下就看出我氣血不足來了?雖然我的確氣血不足。
“撤了毛巾效果會更好。”
“不不……這樣就挺好的了。”我緊張的抓了一把毛巾,雖然人家並沒有動手來扯的意思,不過赤.身.裸.體的讓人按來按去想想就難為情,何況……被李老板那麼折騰了兩次,我對脫衣服這事兒多多少少有點陰影。
按摩師輕輕一笑,說來的客人幾乎沒有蓋著毛巾的,哪怕女客麵對男按摩師。
我嗬嗬一笑,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不過這樣按一按確實舒服,舒服的我上下眼皮有點打架。
“您困了可以休息一下,一會兒還有一個皮膚保養,一套下來要幾個小時的,紀先生是我們的高級會員,我一定竭誠為您服務。”
我聽著聽著就這麼睡了,反正蘇玖還在一邊,也不會有什麼事。
“嗯……”
迷迷糊糊中鼻子被捏住,我終於在憋氣中臉紅脖子粗的醒來。
“紀梁!……你怎麼來了?”
我掰掉紀梁捏著我鼻子的手,打著嗬欠伸了個懶腰,渾身舒服的仿佛打通了奇經八脈。
“想你了。”
紀梁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可能覺得剛保養完的肌膚手感不錯,接著又在臉頰揉了幾下。
“你這麼一說我就很瘮得慌了。”
我故意抖了抖,紀梁平常很少在宜園以外的地方同我見麵,所以這次,多半沒好事。
紀梁哈哈一笑,不依不饒的在我臉上揉著,並得寸進尺的跟我咬起耳朵來。
“尖牙利嘴的小野貓更讓人有食欲……”
紀梁打趣過後讓一旁的女人給我畫了個宴會妝,換上一身黑白長裙,左臂帶了一隻黑色長手套,剛好遮住了受傷的左手。
“您看還滿意嗎?”
妝畢,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長裙襯托的身材高挑纖瘦,楚腰不盈一握,臉上的傷處理過後一點看不出來,彎眉粉唇,妝容婉約柔美卻仍擋不住骨相上的清冷疏離——
“給她改一下妝,順著她的氣質,就要拒人於千裏之外的。”
紀梁說出了我的想法。
我有略偏歐美的深眼窩高鼻梁淺瞳色,麵部輪廓立體分明,不似西方那般突兀,卻也是在人群中能被一眼挑出來的長相,美則美矣,卻很挑妝,不像蘇珊那樣,高貴冷豔,恬靜優雅,活潑鄰家都不在話下。
野生挑眉幾乎沒有修飾,眉頭淩亂中透漏著個性,寬雙眼皮隨性慵懶又帶著疏離,小巧的含珠唇塗上了一層豆沙色,脖子裏換了一條超寬Chocker,渾身散發著本妞很酷,生人勿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