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晴琴的魂魄被堵在李秋月的身體之後,留了下來。李秋月與劉半山這樣雲霧過後,十分暢快。李秋月感慨萬千,為不能經常有這般的生活而難過。
她也未曾想到,她能有這樣短暫的歡愉,也是汪晴琴給其帶來的。她更不明白,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悲痛還未散盡,劉半山與她卻有這般的情感交流,讓他們情不得已,行了夫妻之樂。
她真想經常能夠替汪晴琴做這件事,可有些事情,豈能是想得到便能得到的呢!
他們在草地躺了一會之後,便繼續前行。馬上就要到家,可是劉半山心裏空落落的,十分失落。
愛妻棄他而去,卻留個靈魂看不見摸不著,也難以感知她的存在。他麵前的李秋月,那苗條的身體,以及那輪廓分明的曲線,何時才能呈現出汪晴琴來呢!
他看著李秋月,怎麼看都未有汪晴琴的半點影子。如此這般思念汪晴琴,劉半山怎能解除這種哀思。但一想到汪晴琴是回家去了,便又不那麼悲傷。回家是多麼溫馨的一件事,有的隻是歡快。
嘴裏不說,可心裏劉半山總不知如何是好。汪晴琴是回到了地獄的家裏,可劉半山卻永遠失去了她。劉半山回到家中,處處是汪晴琴的影子,揮之不去。
他感覺要出去一段時間,好好靜靜,用其他的事情來衝淡這種思念,尤其是在汪晴琴剛剛離去的這段時間。
劉半山想衝個澡躺一下,好好想想如何給汪晴琴過“頭七”的忌日。他剛欲脫衣,一看李秋月站在跟前,不由一驚。
“你怎麼還在這裏,不是回去了嗎?”劉半山問李秋月。
“你沒叫我走,還以為你有事要做!”李秋月說。
“謝謝你了,你回去吧,婆婆還在家等著你呢!”劉半山勸李秋月。他也感激了她一番,謝謝她的幫忙,謝謝她留住汪晴琴的魂魄。無論這是快樂的事,還是痛苦的事,既然人家幫了你,那就得感謝。
劉半山將家裏整理得幹幹淨淨,就像是等待著某一天汪晴琴回來看到家,依然是那樣的整潔才行。這是汪晴琴熟悉的場景,他得一直保持,以讓汪晴琴不要失去家的記憶。
劉半山準備桌案,點上香燭,堆積紙錢,三生齊備,十分豐富。長明燈白天黑夜明亮,可是屋內異常安靜,唯有劉半山的喘氣聲。
第七日清晨,劉半山剛好搭好幡簾,準備今日為汪晴琴過“頭七”,開門一看,李秋月卻依在門上,一下子倒進劉半山的懷裏。
劉半山嚇了一跳,趕緊擁入懷中。心想這是何人,難道是汪晴琴嗎?可是劉半山觸摸到了,那消瘦的軀體卻有著厚厚的臀部與胸部時,便知道了,這是李秋月。幾天前才熟悉過這些東西,不能忘懷,所以一觸摸到它們,便想到了是她。
劉半山知道她是來祭奠汪晴琴的,也就沒說什麼。依然做著自己的事,將祭壇擺好,香燭、鞭炮、紙錢擺好,就等法事開場。
吉日已到,劉半山燃放鞭炮,又叫李秋月燒些紙錢。
他頭戴尖尖紙帽,手拿一個銅鈴,搖了一搖,口裏念叨起來。隨即圍著香爐轉圈,又灑些生米,丟些紙錢,不知何故,在那裏熟練地做著這一切。
一陣之後,儀式結束,劉半山脫下紙帽,點了香燭,化了紙錢,手持香火向香爐叩首,口裏依是念念有詞。不知是安息亡靈,還是祝福未來,隻有陰陽師能夠知曉。
燈火依然亮著,堂內也很明亮。按理,晚上要請上前來祭奠的賓客吃上一頓酒席。可賓客隻有李秋月一人,劉半山也不怠慢,依然燉炒了幾個肉菜,又加了幾道青菜,一壺小酒,兩人就這樣吃了起來。
李秋月給劉半山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上一杯,她端起酒杯遞到劉半山跟前,說:“讓我們祝晴琴姐在宮殿幸福快樂!”
說著便一仰脖子將酒倒進肚裏,然後將酒杯倒轉過來,杯口朝下,證實喝得幹幹淨淨,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