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七七”忌日,汪晴琴歸西第四十九天。劉半山作了法事,隻為祭奠汪晴琴乘鶴仙去,回歸故裏,並不祭奠她的靈魂,她的靈魂已依附在李秋月身上。
此事隻有劉半山知曉,連李秋月都毫無察覺。除非汪晴琴的魂魄顯靈,在李秋月體內激活,那時,她會告知李秋月,李秋月是雙重靈魂的人。但不知何時顯現出汪晴琴的意願,何時是李秋月真正所想。
劉半山自然難以辨清,如今也未細想。他隻知將汪晴琴的魂魄留在李秋月身上,這也是汪晴琴告訴他的方法,但如何激活李秋月身上的魂魄,劉半山也不知曉,汪晴琴似乎沒有說起。或許汪晴琴的魂魄不用激活,何時顯現,就待意願。
劉半山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他也不甚清楚。他隻覺得,從此便是他與兒子守住這棟房舍,再也沒了汪晴琴的身影,那熟悉的,親切的音容笑貌,一去不複返。
更為難的是,劉半山怎樣跟兒子解釋他的母親去了哪裏,日夜不歸,長期不見。
為汪晴琴做了“七七”之事,他得去山外采風,尋找龍脈,這是陰陽師們不可缺少的功課。不知龍脈在哪,凡因壞了風水之事咋會知曉,又怎能彌補,恢複。
以前常跟父親出去尋找龍脈,劉半山不用動腦,隻是跟著,偶爾感悟一下內心所想,父親所教,可也感觸頗深。如今自己要獨立去尋找,不知還是否能夠辨認出來,不知是否有那股靈氣與緣分。
劉半山將兒子放置嶽父母處,說明原因;嶽父母也不阻礙,任其去做,這畢竟是他的本職之事,哪有陰陽師而不知龍脈之地的呢!所以要經常去雲遊山水之間,別人是欣賞美景,可劉半山便是尋找龍脈之地。
他要分析山的走勢,周圍河流水溝流向情況,哪些相衝,哪些相容,形成基本判斷,從而作好標記。
這天早晨,劉半山正在沐浴,忽然門被推開,將個劉半山完全暴露在這個人跟前。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李秋月。
劉半山無奈趕緊草草結束沐浴,穿上衣服。他不明白,李秋月此時前來有何要事,他沐浴完馬上就要離去。
“昨晚我做了個夢,汪晴琴告訴我,你今天要出遠門,需要一個人的陪伴,她叮囑我跟你一起前去,無論哪裏都不要遠離。”李秋月對劉半山說。
“你家婆婆跟兒子咋辦?”劉半山問李秋月。這樣一問必能將她一軍,劉半山出去少至幾天,多則十幾天,李秋月不在家中,她家婆婆與兒子吃什麼,喝什麼。
“這幾天我已準備了些糧食給他們,柴房幹柴堆滿,地裏有菜,婆婆尚能自己做飯做菜,他們也不會餓著。”李秋月如是跟劉半山說。
劉半山心想,有人相伴自然是好,可是李秋月卻有十分不便。孤男寡女,加上一個鰥夫,一個寡婦,夫死妻亡又都沒有多少時日,那樣不能忍受男女之寂寞,非得在一起行被人唾棄之事。
人們定是這樣去想,在這劉家村,叫他們怎麼為人,傷風敗俗不說,被人唾棄,受族規懲治定是必然。妻子丈夫屍骨未寒,他們便在一起行苟且之事,人情不說,天理難容。
劉半山將厲害關係跟李秋月一說,李秋月可持反對意見。她對劉半山說:“好個呆子,此事你不說,我不說誰個能知?我去是幫你,你也需要我的幫助,一個人行走山路,萬一有個好歹,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怎麼能行!”
有個人相伴,路中也能有個人說話,遇上事情可以相互幫持,自然是好。可是人言可畏,又不得不防。哪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哪有別人不能知曉的事呢?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劉半山也想著,汪晴琴的魂魄就在李秋月身上,李秋月去了,也就是汪晴琴去了,那樣又可以解除思念之苦,時常可以恩愛快樂,豈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