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喜從痛苦中醒來,切膚之痛自傷口處延伸到心底。
她這是死了嗎?蘇歡喜朦朧地睜眼,天花板的燈晃得她眼睛疼,這是哪兒?
還是在病房……蘇歡喜嗬嗬兩聲,這樣活還不如死了的好。
半蘇醒蘇歡喜一陣冷笑,笑得人頭皮發麻,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她的孩子……六個月的孩子,沒來得及見人世一年就被帶走生命的孩子。
還有她的腎!她想摸摸腰側知道她的身體被傷害到什麼程度,但是動動手指都難,麻藥勁兒還有作用,不如剛打下去作用大。
守著蘇歡喜醒來的護士打了一個哈欠,,看她小弧度動來動去就明白她的想法了。
“沒給你做移植,要等幾個小時。”護士話裏話外絲毫不把蘇歡喜當做個病人。
這就是湛天仰要的效果,蘇歡喜想到一絲悲涼,可是,不是為了給可兒換腎嗎?這下又是為什麼……
旁邊的護士看她的表情,無情地嘲笑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免得不要亂動,扯到傷口。”
“之前讓你不要動,現在好了吧?大出血,下一台手術又要等幾個小時。”護士感覺累極了,本來是一次性做完,都因為她不遵醫囑,看向蘇歡喜的眼神更加不屑了。
在利益麵前,護士完全忘記了醫德。
連一個護士都要對她評頭論足,蘇歡喜眼眸中像是覆了一層冰霜,麵如死灰。
到頭來,還是不肯放過她……
護士揉揉眼睛,斜靠著床頭守著她,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自以為好心地勸道:“別想著些有的沒的。大不了後麵一場手術做了,你就能走了。”
有了之前手術的教訓,護士說的話無不為了下一場手術做好準備,當是為她考慮一樣勸道“小姐。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但是人家有錢有勢,你有什麼?還不是任人擺布,要我說你真的別動歪心思,好好等待一會兒。”
“我們的醫生技術都很好,不會對你造成太大傷害。”護士邊說寫,往房門走去。
待關門的聲音響起,蘇歡喜抑製不住的眼淚肆意滴落在枕頭上。
有錢有勢、任人擺布,沉甸甸地向刀子一樣落著蘇歡喜的心口……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遇見你,湛天仰。
蘇歡喜闔上眼眸,長長的睫毛微顫,自我安慰,等過幾個小時就好。
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和湛天仰毫無瓜葛了。
病房外,上一台手術的醫生和護士圍在一團,焦心地為裏麵的女人討論。
他們的手上不僅沾有鮮血,還有見不得的人鈔票。
上一場手術主刀的醫生堅決反對道:“處理不好,是要鬧人命的。”
在場的人無不變色,裏麵的人死了,拿多少錢都沒用。
要是不拿,那數字實在是太誘人了。
“這樣吧!去跟某人商量……我們可以暫緩”“不能!”剛才去找馮采月的醫生匆忙跑來,“都別說,要死一起死,待會兒一起進去,有什麼狀況當麵討論。”
有人麵露悔意,主張的醫生直接下死命令,“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別慫了。走,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