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俊自己寫不出來最犀利的字眼,就打算花重金請人寫下一篇,想要一舉成名。
王三秋歎氣。
如果這些學子真的談論天下朝堂,說得再多再難聽,府城裏閱卷官都能一笑而過。
可是小縣城裏能看見的隻有巴掌大的天,這幾個月來最大的事也就是山匪,重刀之下無生魂,殺威棒下有誤傷,總有喊冤叫屈的。
這些學子是想替別人出頭翻案了!
不以王三秋這個當事人的體會來說那些被砍頭的山匪究竟有多冤,就是幾個學子這樣明目張膽的給山匪“伸張正義”,就是在尋死。
王大財也聽明白了其中道理,他大張著嘴:“那些人肯定該殺,他們是劫道還殺人啊!未必他們的命就是命,人家做生意走道的就不是了!文俊怎麼這樣糊塗啊!那怎麼辦?我去府城找杜大人,找牧之,給他們說說文俊就是一個啥不懂的書呆子。”
說著站起來就想走,閔啟宴忙叫住他:“老爺子你別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三秋也拉住已經急得汗流的王大財:“現在朝堂上都言官無罪,又是允許時論的,府衙裏的大人們都不會在意。
況且這些學生也就隻能寫幾篇文章,給自己撈點名氣,你看普通老百姓有誰會替那些山匪說話。”
王大財定下心神,如果真的有事,喬九肯定會告訴王家。
他雖然沒有見過王文俊,但林氏帶人來搶先下聘這事,喬九是知道的,那五十兩銀子也知道的。
閔啟宴等王大財安定下來又道:“前天真正在考試的時候,那份傳說中策論根本就不存在。是府城來的人放出謠言,讓這些小縣城的學子寫什麼策論。大家都不懂,就人人花錢買答案,尤其是在各個私塾裏騙了一大筆錢跑了,好像各個州府都有人在行騙!”
王三秋瞠目結舌。
王大財軟軟的癱在椅子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隻是虧了銀子,隻要人還在,不用進大牢。
是啊!人不用進大牢,可為這五十兩銀子,王文俊把他親娘送去當奴婢了。
想到這裏,王三秋問:“這些天王文俊就沒有過問他娘的事?”
閔啟宴看了王大財一眼,他知道這個老爺子還是很看重親緣血脈的,王文俊是他的親侄兒,又是王家唯一的男丁,無論如何,肯定王老爺子會難過。
不過此時王大財並不再多說什麼,於是答道:“剛開始幾天也到張家去問過一次,現在考題出來了,估計著自己無望,就想出城來,被我的人攔下後,也沒提林氏的事,隻說要來大餘渡要人。”
王三秋冷笑,王文俊是知道林氏在張家了。
不去那裏打聽消息怎麼撈人,隻想到大餘渡要人,恐怕又是跟自己要銀子去贖人吧!
或者說叫罵哀求一通,磨得王大財這個大伯出麵解決。
他跟林氏真不愧是母子,想法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