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首曲子盤旋在排練室中,夏夢痛苦地捧著頭,不斷搖晃,頻率快得仿佛要把腦子從顱腔中甩出來一樣,她拚命把身體往後縮,又鼓起勇氣將偶人扔出了窗外。
這時她的媽媽夏雨煙見夏夢訓練辛苦,專程到芭蕾舞團的訓練室給她送飯,正好看到木偶掉出窗外就撿了進來,遞還給她,還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柔聲對她說:“看你,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你自己,這麼漂亮的小偶人把它扔了做什麼?”
夏雨煙將偶人像小孩一樣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夏夢手中,她的指尖拂過夏夢皮膚的時候,夏夢渾身顫抖得如同篩糠一樣,汗如雨下,夏雨煙耐心而溫柔的替她拭汗。
這在外人看來,怎麼都是溫馨無比的一場母女會麵。“我就是你最癡迷的粉絲,一直以來,難道你不知道嗎?”夏雨煙熾烈到扭曲的笑容,灼燒著夏夢敏感的神經,又使她一動也不敢動。
夏雨煙掠過夏夢的發絲的手指驟然握住她的一卷長發,握得越來越緊,正待要狠狠的向後拽去的時候,時天宇敲敲門走了進來,一直在夏雨煙威壓之下被攝住的夏夢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即使剛剛走入進來的時天宇,卻也覺得這個場麵有股說不出的詭異,他是以粉絲的身份來給夏夢送花的,畢竟後天一大早夏夢就要隨團離開故鄉了。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談。”夏雨煙向時天宇回頭溫柔一笑,就收手起身離開,起身前還不忘緊緊的擁抱了夏夢一下,仿佛剛才自己要拽她頭發那一幕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等夏夢確定了夏雨煙已經走出到房屋外,並且不會再進來的時候,她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才漸漸的消失,這時她才留意到時天宇的存在,她擦拭著汗水,恢複起了平日貫常的容貌,波瀾不驚的開始練舞,如上一次與時天宇見麵一樣,等著他發問,如同剛才夏雨煙沒有進來過、她自己沒有失態一樣。
時天宇看著這樣夏夢,已經有點分不清她和夏雨煙之間的相貌音容。
這時時天宇手機響了,他接到線報說有人自首,夏夢在一旁聽著,覺得不可思議,隻是她也不便多問,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將那個小醜偶人再次扔向窗外,緊鎖門窗,在偌大一個練功房中間,蜷縮成一團,躺在地板上,頭深深的埋向自己懷裏,仿佛還未出生時一樣。
時天宇留下花束,和夏夢匆匆告別,隨即回到警局,卻被稿知隻是一場謊報,自首人隻是想引人注意,呂銘已經處理了下來。
時天宇走出警局,長歎一聲,這算是他刑偵生涯裏最棘手也最摸不著頭腦,隻能一味被動挨打的案件,他隻有等著下一個屍體出現,期待能夠有進一步線索,接下來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屍體在他麵前毫無例外的消失成灰燼。
時天宇一時不知道到哪裏去好,就到他與有兩天沒見麵的李若涵約了,去常去的酒吧裏喝酒。
李若涵接到電話就把手頭的工作交待給自己帶的學徒,立刻趕過來了,她問時天宇下午到哪裏去了,打了多少通電話他都沒接,後來又打到警察局,局裏的人又說他不在。
李若涵說的這裏,放下酒杯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夏夢了?”時天宇毫無戒備回答道:“單純欣賞。我承認我對她有崇拜,難道你不崇拜嗎?年紀輕輕獲得如此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