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沒有任何被改造的跡象,基本上就保留了房地產商交貨時的精品房裝修原狀。
時天宇到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隻是為了尋找一場舊夢,而不是來探究什麼事實真相,至少在那個時候,無論是他對夏夢,還是他們之間,都是有感覺的,還沒有淪落到破碎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可是現在夏夢走了,時天宇按她的要求送了她一程,隨後他自身在無止境的破碎,一切仿佛都是在這裏真正開始揭示真相,同時,一切就都在這裏破滅、從揭示的那一刻開始。
“不要再說什麼,我求求你不要在我頭腦裏再對我說話。”時天宇頭腦中無來由的一陣劇痛。
“你為什麼不聽我說話了呢?明明你我之間談得那麼投機,我們給彼此的啟迪比任何其他人的交往都還要多,你為什麼要舍棄我?難道你就認為我不是真的,你才是唯一的事實,甚至包括你與夏夢她在一起的是那個你,你覺得才是真實的。”時天宇頭腦中的張豫不解的固執詢問著。
“是,我就是這樣認為,並且根據這樣的認為,我覺得你是虛假不實的,你說的那些有道理的話和所謂的啟迪,隻是我自己思想邊緣的回聲,你充其量是這些回聲的擴音器,將它們放大了,反複播放給我聽,可是我不需要你這麼對待我,你知道嗎?”時天宇辯解道。
時天宇聽一遍,理解了,就要具體的在現實生活裏去做,他不需要頭腦中有這麼一個張豫反複跟他講同一個話題,他也並不覺得整個探案流程,或者說警察體製會是他的困擾,否則他當初就不會留在這一行裏繼續做下去。
“我真正的困擾來自於你,你讓我感到不安。”不知道為什麼時天宇說這些話的時候內心中十分痛苦,仿佛會由此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持,這使他如同受到了有型的重擊一樣,抱著肚子,連連後退。
時天宇來到了陽台,俯身望向32層樓樓底,突然之間他很想就這樣墜落,一任他身體裏所有的重荷被摔得粉碎。
時天宇就這樣探身向下,再向下,整個人將近有2/3快要跨出陽台欄杆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他看見陽台飄窗上的凸起,有一塊看似嚴絲合縫的瓷磚,比周圍所有的瓷磚都幹淨,細看之下似乎有被挪動的痕跡。
時天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跨出欄杆,在32樓的高層建築的樓層上,於初冬的寒風冽冽之中,左手緊緊的拉住欄杆,盡量抑製住雙腳的顫抖,右手伸手去摸向那塊瓷磚。
瓷磚可以上下滑動,滑開瓷磚之後,裏麵露出來一個淺凹,隻有一個香水瓶大小的空間,放著一個粉色的瓶子,裏麵還有2/3的容量,時天宇縮回右手,在褲兜裏翻了半天,找到一方紙巾,用紙巾墊著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個粉紅色的瓶子,並隨即用紙巾把它包裹了起來。
合上瓷磚之後,時天宇終於踏回到了房間裏的地麵,不由得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的雙手已經幾乎快要痙攣,他把包裹著粉紅色的小瓶的紙包揣進了懷裏之後,快速的握拳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