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世事如棋局,在事不關己的時候這麼想,也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至少即使有,也隻是在每個人自己的範圍之內,礙不上誰;然而當每個人身在其中的時候,那麼一切又都另當別論,沒有人會真正理會這句話,隻是在各自迷離際遇之中,拚出一個可能。
時天宇的霸氣在遇到夏夢謎一樣的人生之後,就不得不開始委靡,卻又有著某種別樣的可能、尤其是力量,在暗地裏湧動。
在所有這八年調查連環殺人案的過程中,時天宇所遭受到的挑釁來自於方方麵麵,尤其是嶽東雷,深入到他的心理層麵,威逼著他逐漸散亂的智識,之為了迫使他承認他上了他嶽東雷從小看到大的女人。
嶽東雷撞死在時天宇麵前,對時天宇來說,絲毫不足以為惜,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
同時,時天宇一旦明確了夏夢要出於妹妹夏月自殺而對夏雨煙複仇的決絕,他默認了她的霸道,他幫助她實現了這個意願,目前連環殺人案凶手就是以夏雨煙所作所為結案。
實際上夏雨煙她所做的一切,遠甚於此,並且遠遠不足以說明她一直以來所做的,對夏夢尤其是夏月所造成的傷害,如果說組織所造成的傷害還是有明確的目的,可是她哪怕在傷害中獲得不到任何樂趣,依舊要執意傷害,對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如此。
這直接導致了A市,甚至在全國範圍內,對母女關係以及家庭倫理的討論,夏家姐妹曾經所在的學校裏,至今不敢相信姐妹倆在家庭裏的遭遇,同時也就相應的為他們各自的不作為噤了聲,自行免除了他們自己的道德責罰。
而另外一些人,則像夏家姐妹的父親嶽明峽那樣,想要不惜一切的逃離,就像月朗必定星疏,當無可避免的局麵發生,其他人更多的隻是在逃避,然而這畢竟是表麵上、人看到的局麵;
月朗星疏隻是人的眼球固有生理構造造成的局限所看到的,實際上是月星同耀於天空,隻是人看不到更多的光輝,日月也原本一直在天空中高懸,隻是人隻習慣與看見的東西、尤其是隻有一個固定的定點。
夏月一直在陪伴著夏夢,無論生死以及何種狀況,直到她在生命消逝、日薄西山之後的月色昏黃之中,意識不到她對夏夢的陪伴,夏夢是否還需要,她並不知道,真正的陪伴,並不需要過問那被陪伴的人,隻要問過你自己,就可以了。
這一點,黃連成在人生中的屢屢挫敗,卻使他永遠體會不到陪伴到底意味著什麼。
在黃連成陰暗的心中,他能看到的,隻是怎麼排泄和轉嫁他不想遭遇到的那一切,這使得他甚至把自己的欲望也當作負擔試圖推到旁人身上,隻是在他認為旁人他都不敢惹的時候,他才會找到了啞巴動物身上。
與黃連成脅從的呂銘的一生不過迷夢,無論他曾受到過怎樣的教育,他都如同夢遊一般,即使是他想要宣泄的殺人欲望,還得依托於他人介入來從旁分一些餘瀝,如同野狗走上了宴席一般,什麼都不想承擔,卻什麼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