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凝視著夏月認真的神情,臉上漸漸浮現出了淒楚的笑容,她對夏月鄭重說:“時天宇曾經有一次將我的魂識別召進無界,詳加勸解,試圖通過策反我,讓我相信他,使他重新能夠回來掌控整個世界所有人的思想,這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義。”
而時天宇之所以日夜不休,鬼魂一般的纏住夏夢,明明知道她身體衰微,還要執意如此,就因為他堅信,隻要他回到這個世界,一揮手之間夏夢就可以隨即複活,從而他肆無忌憚。
夏月不安的扭絞著雙手,低著頭死盯著自己的腳尖:“那你是說我跟時天宇一樣壞?可是若真的出現了,你說的那種情況,我一定會這麼去做,到時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夏月一抬頭,用熾烈的眼神死盯著研究員,似乎要試圖她的心思看穿一般。研究員緩緩搖著頭說:“我的意思是說,也許愛和恨都一樣,到了極致之處,都隻有決絕。”
“那你是一定不肯答應嘍。”夏月失望的收回了渴望的目光。“不是,”研究員雙手扶住夏月的肩,免得她搖搖欲墜的如同快要隨時垮掉、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安慰她說:“我隻是想說,先不要急著談什麼生死,你不是想問一夏夢的睡眠問題嗎?”
研究員可以嚐試著用她僅存的實驗室資料做幾次實驗看看,她卻不知道夏月會不會排斥,即使落魄如此,她和夏月的想法有所不同,她認為生死之間總還是有其他的餘地存在。
隻是研究員家裏的實驗設備顯然已經不足夠了,她也已經被勒令終身不得參與實驗室研究工作,她不知道夏月會不會嫌棄這樣的她,尤其是她也沒有可能是先給出她提出任何事先保證。
夏月低頭思索了一下,她抬起頭來淡定的望著研究員,對她說:“我覺得你是對的,至少我們還有著可供爭取的餘地,不用總是掙紮在非生即死的死亡線上無法自拔。”
如果研究員願意,夏月會出資支持研究員的地下室實驗,畢竟夏夢由於承擔了兩個世界之間的能量轉換平衡點,被封為國士,享受終身國家資金。
這筆錢如今全部都由夏月在管理,她相信隻要有可能,姐姐也願意這麼做,畢竟姐姐和她不是一個崇拜死亡的人,否則當初不會年齡那麼小,就一心想把自己和妹妹一起帶出夏家!
夏夢在一旁聽著聽著淚流不止,即使是在與時天宇唇槍舌劍之間相互爭奪主導權,她已經能夠感應到夏月和研究者的想法。
也許真正的傾聽在於傾聽自己內心裏的沉寂,真正的訴說在於講述自己內心裏的沉默,夏夢是很美好的傾聽者與訴說者,隻是她也由此深受其苦。
雖然是正午,秋日豔陽高照下,卻在下雨,雨絲隨著緩慢的風輕快細長而細致地劃過空氣和此時療養院小山坡頂的三個人的臉頰,夏夢在疲憊和不得不撐起的亢奮之中感到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