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落,屏風外的馮院判卻是沒有提出異議的。
於是,奕茗隻起身,朝範容華行去:
“容華娘娘,若不是有其他原因,還請早驗了吧。”
此刻,範挽臉色蒼白,看上去害怕得很,隻抖抖索索接過那墜子,才要喝下,卻忽然驚叫一聲。
原來,亦是在此刻,旦見,她本隆起的小腹在衣襟後迅速平坦下去。
縱然,隻有內殿女子可見,這樣的情形,仍是把胥貴姬嚇了一大跳的。
而奕茗僅是站在旁邊,容色不驚。
能把假孕做到腹部隆起的,該是未晞穀的人所為,那個人,如果她沒有猜錯,就是彼時未晞穀的叛徒銀魚。
如此,那冒充師父的人,應該也是銀魚,畢竟,未晞穀的銘牌從她入穀之時,便是銀魚負責製作。
銀魚和範挽會勾結在一起,她沒有料到。
也因為沒有料到,方會中了那圈套。
但,對於醫理,除了她之外,其他香芒所收的徒弟,並不能瞧到曆代穀主的手劄,那些手劄的珍貴處就在於,對於任何用藥物轉變的脈象或是體質,都能有還原的法子。
她相信西陵夙那幾夜沒有臨幸過範挽,而彼時她對範挽的憐惜,隻化作今日還原脈象和體態的無奈相爭。
那墜子裏血,其實是她自己的,隻在這血裏另外放了一種香草花,僅需一聞,便能破了範挽體態隆起。
所以,她刻意在滴血後,宮人繞著殿內走一圈時,讓氣味揮發出來,最終,當範挽捧起這墜子,味道加上範挽情緒的激動,終是破了銀魚的掩蓋。
現在,雖證明她腹中孩子是真的,卻是能瞧見範挽在驚叫露餡後,神態迅速萎頓下去。
詐稱有帝嗣,所犯的罪,即是欺君的大罪。
這一點,範挽豈會不明白呢?
然,現在,說時遲,那時快,奕茗隻覺頸後一涼,一條銀色的絲線已然就要纏上她的脖子,也在這刹那,旦聽得‘嗆’的一聲,是翔王躍進屏風,生生要隔開這一縛。
不用回身,她自是知道那絲線是銀魚的攻擊利器,也清楚這樣武器的霸道。
隻是,她沒有想到,銀魚竟會為了範挽,衝了出來。
這對於一個有野心的人來說,是不應該的。
是的,她從銀魚的所為中,能瞧出銀魚的野心。可,這一舉,確顯見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難道,他喜歡範挽?
可,接下來,她卻發現,銀魚的目標隻是她,哪怕翔王用力想隔開銀魚的攻擊,可銀魚的絲帶,卻是根根都繼續縛向她的。
她避閃不及,眼見就要被銀魚得逞,翔王卻是寧願自己的手臂代替她被那絲帶纏住,都奮力相抗,眼見著翔王的臂端不保,她終是沒有辦法回避,隻上得前去,將那絲帶吸引過來。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殿內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時,銀魚的絲帶順勢已然縛住她,隻帶著她,迅疾地朝殿外掠去。
這一掠,速度之快,根本讓人阻不得。
也是這一掠,奕茗透過那絲帶,恰是察覺到了銀魚脈象的異常。
這異常隻讓她的指尖微微一滯,旋即,眉心愈發顰了起來。
銀魚徑直將奕茗帶到一處宮闈內,那處宮闈,是昔日西陵夙看似‘寵愛’聖華公主時,所賜下的曼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