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走到了神父的麵前,這是一個中年神父,模樣平和。
腦海裏一片空白,所有的電視片斷裏,都是新郎先一步在這裏等候著新娘,可今日卻是她站在這裏等候。
周圍如同死一般的寂靜,有許多嘉賓開始不安地望向教堂的大門,外麵任何的車鳴聲都會讓眾人齊齊回頭。
“當——”教堂的時鍾撞響,響了十三聲,下午一點了。
真是賭車了,能一下賭幾個小時的車,就算是西邊走不通,還可以走南邊的路,條條大路到教堂。況且以端木家在南海省、在花城市的權勢,這一天的行程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怎麼可能賭車?
蘇正早已經忍不住,看著門外還在打電話的徐美蘭,徑直走了過去。
“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徐美蘭支吾著。
在她的眼裏端木競從來都是一個負責任的孩子,今兒就要結婚了,他卻突然不見了。她派出了公司裏所有的員工去尋找,從昨晚十點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下落。
“夫人,夫人……”小梁急急忙忙地奔來,喘著粗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手裏握著一張紙條。
徐美蘭接到手裏,上麵是端木競的筆跡:“我們不適合做夫妻。對不起!”
蘇正隻覺五雷轟頂,怎會發生這樣的事?什麼叫不適合做夫妻,之前他也不同意的,是端木競再三的央求,他才心軟同意他們在一起。
“你在哪兒找到的?”
“夫人,我在二公子的房裏找到的。這紙條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他逃婚了!
在準備結婚的時候,他自己逃走,留下蘇一獨自麵對這個難題。
蘇一渾身一陣顫栗,驚詫、心痛、耳鳴、眼花……諸多長這麼大從未發生過的症狀一並襲來,所有的思緒停凝,狂跳幾小時的心似乎在此刻停住了跳動,一切都靜止了,耳邊隻有一個聲音“端木競逃婚了!”
為什麼?
為什麼?
她無休止地問自己,他居然逃了。這樣離譜的事是由他做出來的?
蘇一不敢相信,可看著沒有新郎的教堂,她又無法不信。
她信,她信,她必須得相信眼見的事實。
端木競逃了,端木競把她撇下了!
徐美蘭緊握著紙條,她的兒子一直都是優秀的,不該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一回阿競做得太過份了!”
徐美蘭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可這樣不高不低的嗓門,卻足可以讓此刻靜寂教堂裏每一個等待的賓客聽得清清楚楚。
在她話落的時候,周圍都是如蚊蟲嗡鳴的聲音。
時間已是十三點半,吉時已過了。
教堂裏,賓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大聲,也至於她站在教堂的中央,都能夠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話。
“端木副總怎麼沒來?”
“恐怕不願娶她吧?”
“我看也是,若論才華,公司裏從國外回來的美女多了,要相貌有相貌,要出身有出身。”
而她,隻是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女孩。除了舞蹈,她什麼也不會。算不得賢淑的女子,也算不得是個精明的姑娘。兩不靠邊,有什麼能耐嫁給端木競。
“明明是隻小麻雀,卻偏偏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嗯,現在還不是自討沒趣。都快十四點了,端木公子還沒出現呢。”
“這是她活該,誰讓她以為自己懷了身孕,就在此為脅,要脅副總娶她。”
她從來沒有拿肚子裏的孩子相脅,可她懷孕的消息還是風一樣吹遍了整個花城。恐怕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懷孕的事。
即便她有閃躲過,逃離過,甚至畏懼嫁入豪門,可現在人們才不會管這些。
“還說不想嫁豪門,現在還不是把競公子給嚇跑了……”
“虛偽的女人,活該被人甩了!”
端木競,你為什麼不來?
為什麼不來?
蘇一受不了周圍議論的話語,如若可以,她願意找個老鼠洞藏起來。
這些女子都是端木集團總公司的精英,她們美麗,她們青春,她們更富有才華。可是她們尖酸刻薄的話語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紮在蘇一的心上。
這些話就像是浪潮,似奔洪,足可以將她在洪浪之中淹死。
終於,就連身後的蘇紋都站不住了。“姐,他……也許不會來了。”
蘇一不信,她不相信端木競會在今天拋下她。
認識幾年了,她從來不相信端木競會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如若他真不負責,完全可以在端木夫婦的麵前否認孩子不是他的。那本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隻要他不信,沒人會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