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吳萍就聽見蘇正開始給以前學生的家長打電話，照著鑰匙上掛著的塑料編號牌，把在少年中心租的教室編號告訴對方。
吳萍做好了準備要被他責備一場，沒想到他一句話也沒說，也就這樣接受了。
蘇一坐在的士上，卡裏的錢剩得不多，她突然想給慕超買那件上次在服裝廚窗裏看到的那套西裝，銀灰色的，如果慕超穿上一定很精神。慕超和端木競兄弟，雖然風格不同，可都是極佳的衣服架子。
晚上，慕超比往常都回來得早，在晚飯前就到家了。
慕珍妮好奇地問：“兒子今天沒應酬？今天不會用朋友去‘紅粉傾城’。”
慕超聽到這四個字時，有些不安地輕咳起來。
“紅粉傾城是什麼地方？”
慕珍妮張大嘴巴，正要說，又見慕超輕咳一聲。
小梁見場麵尷尬，一邊是等候著答案的蘇一，一麵卻是想說不能說的慕珍妮，而慕超更是緊張。說：“蘇小姐，就是一個吃飯的地方。”
“酒樓就酒樓，幹嗎取這麼個的名字。聽著怪怪的。”
小梁心裏暗想：這蘇一小姐，人長得好看，還不是一般的傻，紅粉傾城是花城市最大的紅粉夜場，男人們無論是老的、少的都愛去那裏，是個銷金窟、美人窩。端木家在紅粉傾城內長期包租了一間雅間。無論是慕超還是端木競隔三岔五都回去那兒一趟，有時候是與李、南宮家的公子碰碰麵，他們幾個都是打小就認識的，陪坐的小姐也都是紅粉傾城裏當紅的小姐。
蘇一居然沒有聽說過那地方，小梁不得不有些懷疑蘇一的智力。雖然是國外回來的，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蘇一笨笨的，人倒是長得精靈，可說話做事卻沒有精靈樣。
難道端木家的兩位公子都喜歡笨女孩？
這就是人的命，雖然人家笨，可還是被大公子捧成了寶貝。
“慕超，你有李非夫人的電話嗎？”
“嗯——”
她可不會說要把衣服賣給她：“等我悶的時候，我想找她逛街。”
“回頭給你。”
這一夜，端木競沒有回來。
徐美蘭是晚上近十點時才從李家回來的，回來時，見慕超、蘇一和慕珍妮正在客廳裏看周星馳主演的喜劇電影《百變威龍》，三個人都被周星馳無厘頭的搞笑，弄得哈哈大笑。
他們開心了，可端木競今晚還不願意回來。
他不回來，不是因為與慕超產生了新的矛盾，而是因為這家裏多了一個他極不願看到的女人——蘇一。
他們笑得越開心，徐美蘭心頭的怨恨就越濃。
蘇一笑得依在慕超的懷裏，而慕超邊笑邊罵：“人劈成兩半還能跳，真是瞎吹。”
“兒子，我看的動畫片也這樣，貓死了下了地獄，下一集裏又活了……”慕珍妮眨巴著眼睛，“蘇蘇，你說人死了還能再活過來嗎？”
蘇一說：“生命隻有一次，哪還能死而複生的。這上麵寫的都是假的，你可千萬別信。”
慕珍妮訥訥地想著：“如果人死還能活該有多好。”
蘇一笑了笑，繼續看著電視。
慕超攬著她的腰身，她自然地將頭偎依在他的懷裏。就像是熱戀中所有的男女，沒有疏離，隻有甜蜜與分享。
一家人坐在客廳裏，一起看電視，曾是慕超最大的心願。他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有陪母親這樣看電視，可今天他陪蘇一、陪母親。這兩個他生命裏最愛的女人。
他並不喜歡看這種喜劇本，感覺劇情太過誇張。大手輕柔地落在她的腹部，裏麵動了一下：“蘇蘇，動了，動了……”
第一次胎動時，是她決定要拿掉孩子，可心裏的意外與震動無以言表。如今時常有能感動到胎動，在她睡著時，在她走路時，在她坐著時……早沒了慕超這樣的歡喜。
慕珍妮好奇，走了過來，很不雅觀的撩開蘇一的衣角，露出她白又微鼓的肚子：“是寶寶在動？”
左邊快速地鼓起一個小包，很快就消失。
蘇一沒心思管肚子裏的孩子，一門心思都在電視上。
是什麼時候淡然了做母親的感覺，孩子對她是個意外，就像嫁了慕超，他對她是個意外。如若換成別人睡著了都會笑醒，可是蘇一沒有這種歡喜，隻有淡然地接受這一切。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情況下，就要習慣和麵臨生活的改變。
慕珍妮像見了最驚奇的事兒：“太神奇了，寶寶在蘇蘇肚子裏動哦。”
“蘇蘇太偉大了。”
慕超想低頭親她的小嘴，人還未近，蘇一很不客氣地推開他的頭：“正精彩呢，別擋我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