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蘭點了一支煙,腦海裏都是端木嘉齡說過的話:“等蘇一生下端木家的長孫,就把我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贈送給長孫。”“如若是女兒,我就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你名下……”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端木嘉齡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他們,不,她不允許。更不允許,因為慕超先端木競生下端木家的長孫,就白白地失去百分之十的財產。
隻是,她要想個什麼法子,才可以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才可以保住屬於她和端木競的財富。
想著,她吐著一股煙霧,香煙繚繞,房間裏彌漫著香煙的味道,可她心頭也越來越明朗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嘉齡推開房門,用手趕著煙霧:“出了什麼事,怎麼抽這麼多支煙。這些年,你不是早就戒了嗎?”
徐美蘭將煙頭滅掉,這些年每次她和慕珍妮的禮物都是一樣的。走到禮品盒前,拆開盒子,裏麵是一雙漂亮而精美的皮鞋,這是上期《潮流》好萊塢女星穿的那款,當時她說:這鞋真漂亮!不曾想,端木嘉齡就給她買回來了。
“那對瓶子很貴吧?像是古董?”
“你見過那瓶子?”端木嘉齡好奇,今天徐美蘭的臉色實在變得太怪了。
見過也必須說沒有見過,她堅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豈會因為一對瓶子就暴露了真相。“沒有。”
端木嘉齡憶起以前那對瓶子,就覺得實在可惜,可碎了就難以恢複,“乾隆三十年的富貴牡丹瓶可沒有兩對,真品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碎了。”
“那是贗品?”
端木嘉齡沒有回答,“當年珍妮嫁給我時,那是她的嫁妝之一。慕伯伯、慕家大哥、二哥都視她為掌上明珠,那對花瓶,是慕家祖上從一位家道中落的國民黨軍官那兒買來的,一直珍藏,因為疼愛珍妮,那對瓶子就做了嫁妝……”
珍妮就算發再大的火,沒道理拿慕家傳了兩代的花瓶出氣,無意間碎一隻還情有可願,實在沒有原因連兩隻花瓶都砸碎了。花瓶的價值幾何,珍妮比任何人都清楚,錢可以買很多東西,可祖傳寶物卻是無價的。
端木嘉齡希望徐美蘭可以講出真話,認識她這麼多年,朝夕相對,徐美蘭有心事無心事,他隻需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今天真的不是心事?隻是身體不舒服?”
徐美蘭一陣緊張,就算真是因為那對瓶子,她也不能流露出來,可猛然再見那對當年被自己弄碎的瓶子,她還是無法自抑的憶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我……隻是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就別再抽煙了。早些睡吧!”
端木嘉齡打開窗戶,看著滿屋的煙霧:“我去樓下書房,你早些睡吧。”
“嘉齡。”
徐美蘭想要留下他,有一種感覺:端木嘉齡好像猜出了什麼。他剛從國外回來,就要去書房睡,其他人怎麼看。要他愛自己,就如過去的那樣。
奔過來,拽住了他的手臂,徐美蘭不舍地說:“嘉齡……”
端木嘉齡推開她的手:“你今天不舒服,好好歇息。”
他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看著門沉悶地合上,就像他的心門在此刻緊合。
徐美蘭握緊拳頭:這些年,她為他做得還少嗎?
一直以為,在這家裏慕珍妮母子才是多餘的人,可今天在她回家的刹那,她感覺自己才是這家裏多餘的人。她不在時,他們是那樣的快活。二十多年對她的寵溺,難道都是假的。心,沒由來地糾結著、痛苦著,又憶起端木嘉齡的話。她絕不允許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落到蘇一手上,就是一個子兒,她也不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