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肩半露,胸前一顆色澤純正的祖母綠寶石散發著幽幽的光暈,長長的同色寶石耳墜隨著輕移的蓮步緩緩而動,更將肌膚襯得猶如凝脂一般。
弧形優美的抹胸更讓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高綰地黑色發髻與勝似白雪的禮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長裙下擺處細細的褶皺隨著來人的腳步輕輕波動,在暈黃的白光之中仿若淩波而來的仙子。
從那一刻開始安寧才後悔,今天真的不該來這個宴會。
因為來的人是溫馨。
“謝謝各位來參加幹爹的宴會,幹爹讓我來對各位說聲抱歉,他還在路上,正好我未婚夫也在場,所以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海東?”
李海東緊緊地盯著她,而站在李海東身邊的安寧更是緊張地不知所措。她剛才還扮演著一個潑婦的形象,李東海給你介紹的時候也說的是未婚妻,可是現在正牌的未婚妻出現了,她這個冒牌的就隻能靠邊站了,而且那些人會怎麼想她?會把她想成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安寧都不敢抬頭。
而溫馨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李海東的身邊,親昵地叫道:“海東,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就來了。我是有點忙,可是如果你說是要我陪你參加幹爹的宴會,我一定會空出時間來的呀,不需要找個代替品。”她重重地咬音在替代品上,安寧都覺得羞愧。而現在她的身邊站著的是她的偶像,這裏全是上流社會的人,恐怕明天這裏的這場鬧劇就會上頭版了。
可是她更害怕的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怎麼抬起頭來,她害怕。
李海東要出手扶住安寧,可是溫馨卻在邊上低聲道:“你不想要這筆生意了嗎?上千萬的合同就要毀在一個女人手裏,你也不怕嗎?”
安寧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眩暈的狀態裏,她在恐懼,記憶裏的片段一點點地浮了出來。被一大群人圍著指指點點,周圍全是詭異的目光,奇怪的斑斕的目光,還有刺眼的燈光,照得頭皮發麻,被一大群人圍著變成了笑柄。腦袋裏好像有一千種聲音在對她笑,她忽然被抓住,北有辦法掙脫,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好困難。不要再笑了,好難受,脖子好像被掐住了,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連呼吸都不能。
第一個發現安寧異常的人是艾文:“她好像不對勁。”他這麼一說,李海東才發現安寧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簡直就像一張白紙,看不出一點點的血色。
“安寧,你沒事吧。”話音剛落,人已經倒下去了,而李海東也不顧溫馨的阻撓,一把抱起地上的人,把她抱在懷裏,一路衝出去。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本來是想給她推薦那個設計師的,知道她在這方麵很執著,偶然聽說時尚界的大師也會到,這才讓她陪著去宴會的,沒有想到溫馨會突然出現。她從來沒有說過,她和這位老董是幹爹和幹女兒的關係,真的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寂寞的會場,人一個一個離開了,可是溫馨仍然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隻能站在原地整理自己的心情。
心忽然變得好空虛,明明說好的,隻要他在,就什麼事都不會有,明明說好的,他們要一起回去,明明說好的,他們要結婚的。可是他卻心裏裝不下她的影子,她有努力,努力在他心裏找到一席之地,她裝淑女,裝大度,其實她一點也不大度,隻是為了迎合某個人的口味,但是那又怎麼樣,她並不覺得自己今天做錯了,她隻是說出了事實,她隻是想竭盡全力挽留而已,她隻是有點不擇手段,可是那又怎麼樣?她是在追求自己的東西而已。
艾文看見她一個人站在那裏,一個人端著酒杯一停不停地喝酒,喝著紅酒,久經沙場的他當然懂得女人之間的戰鬥是什麼樣的,設計師這條道路上,遇到的女人不計其數,在女人生氣的時候隻會變得更恐怖的時候,女人之間無形的戰爭,有時候遠比沙場上的戰爭要來得可怕。
艾文走到溫馨的身邊,道:“要不要喝一杯?”
溫馨都也沒抬,可是在同一個時間,她又似乎自言自語地道:“為什麼竭盡全力去爭取也有錯?”
艾文看著溫馨,忽然覺得她有些令人同情,女人這種生物,往往狠起來比誰都狠,柔弱起來又比誰都脆弱,像個孩子一樣。
“努力去爭取是沒有錯,但是沒有光明正大而用其他的手段就是你的不對了,即使是無形的戰場也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獲勝,才能夠受到對手和別人的敬重,才不會被人看不起。”
溫馨沒有說話,有些崩潰地站在地上,整個人都有些癱軟,喃喃自語:“光明正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