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俯下身子,雙手捧出一汪清水。她看了眼他又低下頭,說:“你不是說難喝嗎,怎麼還喝。”
“我不是要喝。來,洗臉。”
她疑惑地看著他呆呆地問:“給我?”
“那還給誰啊,快來。”
她對他眨了眨眼睛,把臉伸了過去。韓清林哪會給別人洗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就直接把水潑到了她臉上。他想,這下壞了她必定是要生氣了。誰知這姑娘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捧起水也往他身上潑,他一愣一把往她身上撩起水,也不顧會不會弄濕袖子了。他們就這樣嬉戲到黃昏時分,韓清林看著水中的自己,和她一樣滿身是泥。她指著他嘲笑道:“哈哈哈瞧瞧你身上新衣服變髒啦!”他笑著回擊道:“你不也是嗎,破衣服變得更破啦!”
韓清林最後用水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她的臉,都洗幹淨後,他仔細端詳起來。眼前的女孩黛眉大眼,唇色紅潤,皮膚細白,臉蛋上還有點嬰兒肥。他一時竟無語了。她確實是個美人,不,現在還稱不上,至多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但日後定是個絕代美人。
她小心翼翼地問他:“我,好看嗎?”
他一時沒有回答,見她有點失望地把頭別向一旁,忙道:“你很漂亮,真的。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
“當真?”她抬起小腦袋望著他。
“當真。我還騙你不成。”
他見她突然明朗發亮的眼睛和揚起的嘴角,他也笑了笑。她下一秒的動作令他意外,她突然跳起來環上他的脖子抱住他,還叫道:“我好喜歡你!”
韓清林驚訝自己居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有點別扭地掙開她,想做出嚴肅的樣子,道:“瞎說什麼。”後來他才明白他這是害羞了,他想自己竟有害羞的時候,委實是件新鮮事,過後思考為什麼害羞怎麼也想不出名堂。後來他問塗世嘉,塗世嘉搖著扇子一本正經又有點看笑話地指點道:“因為你也喜歡她啊。”他有點發懵,塗世嘉又說:“而且她還是個女孩子,你讓一個女孩子先告白。自己自然是覺得過意不去啊,而且人家也會瞧不起你。”他思考著塗世嘉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很怕她瞧不起他,於是準備下次有點男子氣概。
他們約定在那個賣糖葫蘆的攤位上見麵。韓清林早早的就偷溜出府到了那裏,根據塗世嘉的教導,男女幽會,男子一定要比女子早到,這樣女子才會覺得你靠得住。下次幽會還是和你。可是他到了以後,卻看見一隻小手朝自己揮啊揮。
他知道這個點天才蒙蒙亮,賣糖葫蘆的還沒出來呢,他昨天是特意記了一下路。這家夥怎麼找到的啊。誰料她說:“我天天來這裏盼著老板哪天能高興給我一串糖葫蘆,所以當然記得啦。”
她又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說:“清林你今天真英俊簡直玉樹臨風。”說著她比出二的手勢,道:“今天給我買兩串好不好。”
韓清林歎了口氣說:“今天不買糖葫蘆。”
“啊,為什麼啊?因為我做錯什麼了嗎?”她嘟起嘴顯得很委屈。
她確實沒做錯什麼,隻是韓清林想給她些別的。不過他想了想又說:“嗯對,你不應該比我早到。”
“啊?這也算啊。好吧我錯了我要糖葫蘆。”
韓清林看她都要擠出眼淚了,就把聲音放柔和了些說:“我今天給你更好吃的東西。”
他把她領進小樹林裏。她眨著眼睛問他這是幹嘛。他說給她長長見識。說著取下背上的弓箭,拿出一支箭架在弓箭上。他蹲伏在草叢裏。他平時最不愛幹這個,感覺草紮紮地很難受,草叢裏還有很多令人討厭的蟲子,他很煩這些。今天他想反正回家等著的是熱熱的洗澡水,而且她會對自己刮目相看,至少按照萬事通塗世嘉的話是這樣的。他也就興致勃勃了。不一會兒他看見一團白色。他拉緊弓箭,手指一鬆,箭就嗖地飛了出去眼見那隻可憐的兔子就要到手,一個身影突然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