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誰說相愛的人就一定會相守到老?他們相遇的最初,明明就是相愛的,可是,不知不覺中,愛卻慢慢走了形,變了樣。
猜疑,爭吵,冷戰,一點點的蠶食著他們的愛情。
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象白蟻,沒有聲息,卻慢慢的將一切都變得腐朽。
她曾經那麼的不能原諒他所做的一切,不能原諒他的背叛,可是,現在,坐在這冰冷雪白的病房裏,她卻無數次的希望,他能夠重新醒過來,隻要他能夠醒過來,她願意將她嚐過的辛苦再嚐一遍。
可是,步雨軒始終沒有醒來。
餘清婉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醒來,卻是在自己的病床上,她爬起來就往外跑,餘剛一把抓住了她。
“你不要命了嗎?昨晚,你的傷口又發炎了,你都發燒發了一天一夜了,醫生說,一定要讓你好好的休息。”
“我要去看雨軒。”她眼淚汪汪的說。
餘剛歎息一聲,沒再說話。
病房裏已經沒有步雨軒的影子,病床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餘清婉不由魂飛魄散。
“雨軒,雨軒去了哪裏?他去了哪裏?”她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在急救室。”身後的餘剛說。
她飛奔去急救室,那裏的醫生正在忙亂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而吳娟卻幹脆的癱倒在那裏。
過了很久,醫生走了出來。
她撲過去,急急的問:“怎麼樣?”
“這回,是暫時搶救過來了,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他隨時都可能死。”
病床上突然傳來步雨軒極為微弱的氣息,“婉婉,婉婉”
餘清婉撲過去,握住他的手,步雨軒費力的睜開眼皮,對著她艱難的笑了笑。
“你不要哭,”他艱難的說,“是我對不起你。”
餘清婉拚命的搖著頭,“不要再說了,雨軒,不要再說了。”
“不,我要說,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步雨軒急促的喘息著,“那天,那天在懸崖邊,其實,是,是我太軟弱,我太膽小,可是,婉婉,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開你的手,你相信我,好嗎?我沒有想過要放開你的手,放開寶寶的手,我沒有。”因為激動,步雨軒的臉憋得通紅,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忽然又想起那天在懸崖邊的情形來。
他看著餘清婉直往崖邊墜去,便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他的腳下開始打滑,他費力的抓住她,卻不自覺的向自己的腳下看去,他看到自己的腳已經有一半懸在了懸崖邊上,他心裏一驚,心神不由大亂,手不自覺的鬆了一下。
就是那一下,他才驚覺自己竟然已經鬆開了餘清婉的手。
他慌忙用另一隻手去抓,他抓住了餘清婉的衣袖,又連呼著讓身後的餘落落幫忙。
可是,餘落落卻驚呼著,“雨軒,你快鬆手,你要掉下去了。”
她伸手去扯他,餘清婉的衣袖掛在一塊尖利的石頭上,突然碎裂開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餘清婉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飄落下去。
那一刻,心裏的空和傷痛,隻有他自己明白。
後來的事,因為他的懦弱,因為餘落落的一再相逼,因為步氏的名聲,因為很多事,他便將所有的真相都隱瞞下來。
可是,如果他不是那麼膽怯,餘清婉不會死,那個孩子也會好好的活著。
“對不起,婉婉,這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可是,我卻知道,你再不會相信我了,可是,我今天說的話,你相信嗎?你相信我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開你的手,從沒有。”步雨軒緊緊的抓住了餘清婉的手。
餘清婉淚如雨下。
“我相信,我全都相信!”她一迭聲的說著,步雨軒終於放鬆下來,臉上露出疲倦的微笑,“你相信我,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我去,去陪我們的寶寶,有爸爸陪他,他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步雨軒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無比,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天花板的某一處,“我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婉婉,我看到了,他很可愛,他長得很像我。”步雨軒喃喃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