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清風,卻如冰箭刺傷行路人的內心。
此時,阿狸從十萬年前痛苦的回憶裏清醒過來。
她的雙眸晶瑩,但是曆經十萬年風霜之後早已經變得鐵石一般堅韌,所以眼淚根本就流不出來。
阿狸沒有望向那破碎的夜空,拿出了當年鬼赤用過的,早已經破敗的牛皮酒壺,默默地喝著濃酒。
酒香,飛躍出蓋子,一旁的莫清不經意便聞到了,於是扭頭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狸。
見她飲罷一口,擰著酒壺搖晃,酒水撒了一地。
然後她冷冰冰的問道身旁的莫清。
“莫清,七星連月散開了嗎?”
莫清點頭,示意她可以看看天色,說道:“早散了,你想何時趕路,我都可以等你。”
“現在就走吧,早點了解,我也早點有新的安排。”
正當她二人準備動身之時,突然那個天兵雲康帶著那群小弟衝忙忙從夜空中飛躍出來。
“莫清上神。”雲康氣喘籲籲的喊著。
莫清白了他一眼,眼裏頓時有了一種被人監視的憤怒。
“雲康,你當少將沒幾天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感監視本上神。”
雲康連忙搖手解釋道:“末將不敢啊,隻是剛才不知為何所有的神獸都不聽召喚了,沒有神獸的話,咱們這些修為兄弟們肯定是回不去天宮的。”
“還有這事?”莫清遲疑不解,但這個小兵也不像敢撒謊騙她。
莫清往前一步,觀察著茫茫夜色,心中頓時有了確信無疑的答案。轉身來說道。
“這不怪你們,剛才是十萬年來最特殊的時段,無法召喚神獸那是自然了。”
說罷之後,莫清驕傲的臉上刮起了一絲放鬆的笑意,轉身看著阿狸,安慰說道。
“走吧阿狸,看來他已經安全重生了。”
有了莫清這番話,雲康趕緊與身邊的幾十個天兵一起作法結印。頃刻間,夜空裏閃現一些光明,然後光明裏飛來了各樣的神獸。
有成人大小五彩斑斕的神鳥,有健碩粗壯奔馳俊美的天馬,還有一些奇形怪狀一般人根們就叫不上名字的神獸。不過這些神獸都隻是五海八荒內很普通常見的,不過是人們代步的工具而已。
這世上還有一些等級高的嚇人的神獸和魔獸,可以用來提升習武的境界修為。不過這樣的神獸魔獸卻也常常使得那些想要冒險捕殺之人命喪黃泉。
每一個天兵都腳踩這些速度極快的交通工具,不過莫清和阿狸卻用不著。一則她們是實力非凡的上神,二則她們本就是五大神獸修成的真身。
雲康看著她們兩個縱身飛躍,心中充滿了羨慕,眼裏甚至還有一些仰慕。不由自主發出了一句感慨。
“做上神就是好啊,騰雲禦劍,瀟灑乘風。不用像我們,還得自己喂這些吃喝講究的天馬。”
別的人也迎合著感慨道:“是啊,咱們好不容成為神界天兵了,可是事實上日子並沒有比凡界自由。神界實力差距懸殊,像咱們這樣的小兵日子還真是沒有普通的神獸過得好。”
“這些神鳥啊,天馬啊什麼的按等級分配到咱們每個小組裏,每三個月還要清點一回。不能傷,不能丟,還不能死。否則就要罰三個月天宮俸祿。”
“哎呀,罰俸祿還算你幸運了。你們沒聽說東荒梧陽山的一位已經渡劫的星級天兵,因為丟了一隻玄級三品的青鸞而入獄嗎?”
“什麼?丟了一隻玄級三品青鸞就要入獄?”
刹那間,這群七嘴八舌的天兵一個個人心惶惶。不過一旁的雲康少將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一直麵含微笑注視著越飛越遠的莫清和阿狸。
“頭兒。”
其中一人喊了他一聲之後,終於轉過身來,搭了一句話道。
“別去聽那些謠言,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比什麼都強。”
雲康領著這群小兵向著兩位上神跟了過去,其中一位小兵又說道:“頭兒,在秩序森嚴天宮裏,咱們就算做得再好又能如何呢?您這些年做了那麼多事情,不也是才升個8品軍官嗎。”
雲康突然慢下來,勒住天馬,沉默了片刻,然後望了望九重天上,哼了一聲說道:“我雲康偏就不信那些宿命安排。就算這天宮等級固化,我也要插入一腳。”
道罷,他自信滿滿一笑,轉身看了看隨行的弟兄們,問道:“你們為什麼跟我雲康?”
身旁一位小兵先一步舉起手說道:“這還用說嘛,頭是唯一一個把我們當生死弟兄而不是下等人的軍官。”
雲康點點頭,指著著暗黑茫茫的老天說道:“我們都有相同的過往,所以我雲康此生都不忘神界的十萬天兵都是平等的兄弟。所以,你們也盡管放心,有朝一日若我雲康可以頭戴金冠,身披祥衣,定要給你們一個錦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