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3 / 3)

陶桃希望自己和程季恒的結發扣能夠永遠地掛在這棵樹上。

走到月老樹下,她將結發扣交給了程季恒,讓他去掛,因為他長得高——寺廟規定禁止攀爬月老樹,也不提供梯子和板凳,所以身高優勢在此時就顯得無比重要了。

樹幹中間的位置結發扣的數量最為密集,越往上,數量越少,

陶桃讓程季恒找一根比較粗的樹幹掛,因為結實——山頂風大,不結實的枝幹容易被吹斷。

程季恒鬆鬆一抬手就摸到了一枝比較靠上的樹幹,回頭問陶桃:“這個行麼?”

陶桃仰著腦袋觀察了一下,舉起手指了指再靠上一點的那根樹幹,因為這根看起來更結實,而且由於高度原因,上麵隻掛了兩個結發扣,看起來比較舒服:“那個你能摸到麼?”

程季恒伸直了手臂,摸到了更靠上的那根:“這個麼?”

陶桃點頭,雙眼閃閃發亮,像是個興奮的小孩:“對!”

程季恒笑了一下:“掛上去了啊。”

陶桃再次點頭:“嗯!”

程季恒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和這根樹幹之間的差距,滿意道:“你這麼矮的小桃子肯定取不下來。”

“……”

好端端的搞什麼拉踩?

陶桃不服氣:“我才不矮呢!”

程季恒:“那你也夠不著。”

陶桃:“……”

看著她一臉吃癟的表情,程季恒又笑了,他就是喜歡欺負她。隨後他解開了結發扣的扣結,抬起了雙手,將結發扣係到了月老樹的枝頭。

樹蔭濃密,如傘蓋般為樹下撐起了一片濃蔭,不過也有“漏網之魚”,幾縷陽光穿透枝葉間的縫隙,零零碎碎地灑了進來。

在程季恒抬頭係結發扣的時候,幾點零碎的陽光落進了他的眼中。

陽光晃了他的視線,卻讓他看到了一片純淨的光色。

那一刻他像是忽然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天真自由。

隻有和這顆傻桃子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輕鬆自如的感覺。

所以,他是真的愛上了這顆桃子?還是隻想獨占她的傻氣與天真?因為她的這股傻氣能讓他變得輕鬆?

程季恒不太確定。

從一開始,他隻把她當成消遣,因為她太傻了,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所以他就想從她身上取個樂子,但是後來,他卻越來越在乎她了,想用盡全力地去嗬護她的天真和傻氣,想哄她開心、逗她笑。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消遣了誰。

按照規矩,掛好結發扣之後,要跪在月老樹前三叩首。

寺廟管理處特意在月老樹前放了兩個蒲團,為小夫妻們提供更加舒適便捷的人性化服務。

等程季恒係好結發扣之後,陶桃拉著他跪在了蒲團上。

她很虔誠地合十雙手,閉著眼睛向月老樹許願。

她希望月老能認可她的姻緣,能保佑她和程季恒相愛不疑、天長地久、白頭到老。

她真的特別虔誠,虔誠到眼角眉梢都透露著鄭重與期許。

程季恒卻沒有許願,因為他壓根不信這種東西,今天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讓她開心。

也隻有這顆傻桃子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改變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然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踏入寺廟大門半步。

在陶桃許願的時候,他微微扭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身她。

剛滿二十歲的姑娘,幹淨又清澈,粉嫩又香甜,如同一顆剛剛被摘下來的水蜜桃。

他的蜜桃。

她這幅虔誠認真的模樣看起來乖巧極了,特別好欺負,程季恒沒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正在虔誠許願的陶桃心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界,氣呼呼地看著他:“你幹嘛呢?”

程季恒:“親你。”

“……”

你還挺理直氣壯?

陶桃氣得不行:“你虔誠一點!”

程季恒從不信神佛,更不信虔誠。

母親死後,他就不知道虔誠是什麼了。

如果虔誠這種東西真的有用,母親也不會死了。

不過既然這顆傻桃子這麼投入,他也隻好認真起來,最起碼要擺出一副虔誠的樣子給她看,不然她會不高興。

他今天陪她來,就是為了讓她安心。

於是他跪直了身體,看向了麵前的月老樹。

連理枝枝幹粗壯,如華蓋般的枝頭上掛滿了紅色的結發扣,跪在地麵朝上看,畫麵十分的壯觀震撼。

抬眸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晃神。

或許,可以許個願。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他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輩子。

這個想法冒出腦海的那一刻,程季恒滿心震驚,他懷疑自己瘋了。

這時,陶桃認真又嚴肅地叮囑道:“我們現在要拜月老樹,拜三次,你虔誠點!”

她又要求他虔誠。

程季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答應了她:“好。”隨後陪著她一起,朝著月老樹拜了下去。

他很虔誠,但不是對這棵樹虔誠,而是對她虔誠。

他不確定自己愛不愛她,但他很確定,自己在乎她。

……

拜完月老樹,兩人就離開了雲山。

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下午三點了,陶桃有點困,想去睡覺,但程季恒卻不讓她睡,偏要讓她照著他的筆跡抄一百遍他的名字,不然就要接受另外一種懲罰方式。

兩種懲罰方式,一個累,一個更累,陶桃隻能選擇前者。

為了不被迫選擇第二種懲罰方式,她隻好撐著眼皮坐到了書桌前。

隻有客廳有空調,所以一到夏天,陶桃就會把自己的書桌從臥室裏麵拉出來,擺到客廳的窗前。

在她被逼無奈地趴在書桌邊抄名字的時候,程季恒搬了張凳子坐到了她身邊,親自監督她執行懲罰任務。

搞得跟教導主任監督違規亂紀的學生一樣。

陶桃上學的時候都沒有經曆過這種特殊待遇,誰知道畢業之後竟然體驗了一把,氣得不行,但卻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他直接執行第二項懲罰,於是她把所有的怨氣全發泄在了寫出的名字上,下筆力氣大的都快穿透紙背了。

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眼角眉梢卻寫滿了不服氣,看起來特別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