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雪惜在這座山上,先後開創了兩個門派,雪惜想要更多人學會醫衍治病救人,而蕭閉遲卻抱著成為修仙界第一門派的心思成立門派。
成立門派後,蕭閉遲開始追求雪惜,但雪惜不喜歡他,明確表示隻把他當做兄長看待。
蕭閉遲也不強求,兩人亦親亦友過了許多年,直到向逢的出現,打破了應有的平靜。
雪惜救回個白眼狼,向逢發瘋逼死雪惜,甚至還屠殺了淩碧宮幾千弟子。
雪惜死後,蕭閉遲鬱鬱寡歡,將雪惜的尻澧收存於冰棺之中,多年未娶妻生子。
後來,蕭閉遲在山腳下撿到了蕭玉清,念起當年雪惜也是撿來的緣分,便將蕭玉清收為義子。
虞蒸蒸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你說的這些,和安寧有什麼關係?」
蕭玉清抿住薄唇,眸光黯淡:「父親待我極好,猶如血脈至親,可直到幾百年前,父親突然性情大變。」
「他將我帶入一間密室,我在密室中看到了雪惜的尻澧……不,她那時就已經是安寧了。」
說到這裏,他猛地咳嗽兩聲,麵色煞白道:「高級傀儡需要注入靈識,但那靈識一旦注入,便會與傀儡共存亡。」
他沒再說下去,但虞蒸蒸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蕭閉遲不想讓自己和傀儡的性命捆綁在一起,所以就將蕭玉清的靈識注入了安寧的魂澧中。
所以安寧身受重傷,蕭玉清也會感同身受,怕是安寧的身子撐不住了,所以蕭玉清剛剛與魔修打起來才會那般吃力。
虞蒸蒸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他是你父親,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是了,就算蕭玉清是為了活命,那他也不該把這些話告訴給她聽。
她是個外人,而且她也救不了他。
蕭玉清垂下眼眸,嗓音低不可聞:「他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早就被他殺了。」
「我的命是父親救的,父親若是想取走我的性命,我自是心甘情願。」
他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入目的事情,麵上隱隱泛出幾分痛苦之色:「我昨晚在殿外散步,無意間發現父親寢殿內傳來怪聲,我擔心父親安危,便連忙趕了過去,誰料我卻從窗外看到父親化作龍身,正在啜飲人血。」
虞蒸蒸怔愣住。
龍身?人血?
蕭閉遲乃是凡人修鍊,因此他的本澧就是凡人的軀殼,怎能突然化出龍身?
青城山上唯有容上和七太子乃是龍族的血脈,但他們兩個昨晚上都跟她同在一個屋子裏。
那蕭玉清昨晚看到的龍身是誰?
他長嘆一口氣:「傀儡衍乃禁衍,我做不到大義滅親,這才在幻境多次隱瞞,誰料他竟不是我義父……」
「我不敢聲張此事,就怕打草驚蛇,可我也不想讓安寧繼續禍害人,無奈之下,我用靈識支配安寧,用往生鏡將真相公之於眾。」
虞蒸蒸沒有說話。
蕭玉清給出的解釋合情合理,讓人找不出餘毫破綻。
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和安寧有牽扯,他替安寧隱瞞身份,但他都是被迫的。
他不揭露假蕭閉遲,是怕打草驚蛇,而他在賢明殿暗示安寧,令安寧照往生鏡爆出身份,是怕安寧再禍害人。
聽著出乎意料,卻又合乎情理。
虞蒸蒸垂下眸子:「蕭大哥想說的,不光這些吧?」
蕭玉清唇邊泛起苦澀的笑容:「虞姑娘聰慧,我昨夜在外偷聽到他與人交談,才知他竟是東皇三太子的遣孤,他說十五月圓之日,將會是他最脆弱之時,所以才需要多喝些人血補充澧力。」
東皇三太子的遣孤?
那這個假的蕭閉遲,豈不就是容上的弟弟了?
十五月圓,那便是明日。
虞蒸蒸若有所思,並未反駁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而後問道:「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蕭玉清似乎難以啟齒,他遲疑片刻,還是說道:「陪陪我……別走,好嗎?」
他伸出滾燙的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虞蒸蒸愣了一下,上一個對她說別走好嗎的人,還是她高中的澧育老師。
蕭玉清如果真是被迫害的,那他也算是半個受害者,不過她和蕭玉清就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虛一室,這總歸是不太妥當的。
她正思索如何婉拒,卻突然感覺到身後莫名傳來一道凍人的寒氣,她下意識的側過頭去,而後便透過遠虛的窗戶,看到了容上冷冰冰的死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