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像和黃毛他們都很熟,有段時間沒見麵了一樣,彼此你拍我一下我給你一拳。

他們熱絡地聊了幾句,就把貝暖和甄蓁直接帶到院子靠裏的一幢樓前。

這是個宿舍樓一樣的建築,到處都是鐵柵門。

每人分了個房間,怎麼看都是牢房。

房間裏麵放著好幾張上下鋪的鐵架床,不過沒有別人,隻有貝暖一個人住,甄蓁就在隔壁。

既然房間的門大開著,貝暖谘詢一直跟著她的黃毛:“我能去院子裏逛逛嗎?”

黃毛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哼哼了一聲:“可以。”

然後像尾巴一樣跟在貝暖身後。

貝暖帶著這個尾巴,在院子裏逛了一圈,瞎聊了一圈,就弄清楚了。

這裏還真的是一個臨時的避難所,大家都叫它九監避難所。

一圈高牆圍著院子,隻有一前一後兩道門。

監獄的高牆足以擋住喪屍,路過的人看見外麵的粉筆字,都躲進來避難。

據附近的城市和主路上都立著牌子,指引幸存者們來這個安全的避難所。

進來的人住在裏麵的牢房裏,院子靠大門那邊另外有一幢四層樓,是給管這個地方的人住的。

管理的人都帶著槍,態度凶巴巴的,看著更像是看守。

貝暖邊亂逛,邊研究大院的高牆,十分遺憾。

監獄名不虛傳,根本出不去。

貝暖琢磨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弄一架可以伸縮的長梯放到空間裏,什麼高牆都不怕。

正在亂轉悠,又傳來沉重的大鐵門打開的聲音,有輛玻璃都沒了的破車開了進來。

院子裏的人都在往那邊張望。

貝暖也跟著看了一眼,整個人瞬間雀躍起來。

陸行遲他們來了。

他果然挺聰明,跟著大米飯炒雞蛋找過來,找到了正確的地方。

陸行遲的外套敞開著,少了顆扣子,裏麵的襯衣領口也很淩亂,完全不是他平時精致整潔的作風。

陸行遲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貝暖。

他的眼睛掠過貝暖身邊跟著的黃毛,不動聲色地沒有過來,目光隻在貝暖身上停了一瞬,就滑開了。

江斐比陸行遲裝得還像,根本連看都沒看貝暖。

杜若倒是看了看貝暖,轉過頭對著別的方向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他們三個也被帶走了,大概是去走流程分配房間。

貝暖努力琢磨怎麼才能甩掉身後這個尾巴,有黃毛一直跟著,連跟陸行遲好好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正在想著,一聲槍響。

貝暖被嚇得一哆嗦。

不遠處,一個中年男人頭部中彈,倒在院子正中間。

莫名其妙突然降橫禍,他的妻子和女兒這才反應過來,撲到他身上大聲哭嚎。

院子裏其他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瞬間四散奔逃。

貝暖抬起頭,找到了子彈的來源。

旁邊看守住的那幢樓,四層陽台上,霍仞正側倚著欄杆上向下俯視。

他臉上帶笑,手指間正一圈又一圈地轉著一把槍,這次囂張得連消音器都沒裝。

看那神情,好像對他製造的混亂相當得意。

看見滿院子的人都在逃跑,隻有貝暖一個人抬頭向上看他,他勾勾一邊嘴角。

他抬起空著的那隻手,比成槍形,遙遙地指住貝暖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動作,削薄的唇做了個口型——“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