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也好好的,至少看守開鎖時沒發現任何異樣。
吃過早飯,甄蓁倒是從霍仞那邊回來了。
不知道她和霍仞談得怎麼樣了,她一臉疲憊,什麼都沒有,貝暖也沒問。
吃過早飯,貝暖在院子裏找到陸行遲他們,他們看見貝暖,走到院子裏的花壇邊坐下。
貝暖也走過去,坐得離他們隔著一點距離,假裝在看風景。
花壇一圈都坐著出來透氣的人,幾個人坐在一起,並不顯眼。
貝暖脫下衝鋒衣,悄悄從空間裏取出陸行遲的背包,放在衣服下麵遮著,往他那邊推了推。
裏麵是幾大包牛軋糖餅幹和杜若最愛的牛肉幹,還有幾瓶水。
“你一大早就走了,沒來得及給你。”
東西全在貝暖這兒,他們三個大概從昨中午一直餓到現在。
陸行遲看一眼包裏,微笑了一下,“少吃兩頓死不了。”
杜若卻不那麼想,哭唧唧地跟貝暖告狀。
“貝暖,你看見了他們發的粥沒有?那玩意是大米的洗澡水吧?你什麼時候才能歸隊啊?我覺得沒有你,我一都過不下去了。”
這話雖然挺曖昧,貝暖卻絕對不會誤會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零食庫沒了,他活不了了。
江斐倒是絲毫都不在意吃的,溫柔地看著貝暖,“不用總操心我們,你自己心。”
陸行遲的弩和彈匣也在貝暖這兒,貝暖不敢公然遞給他,悄悄問:“你要你的弩嗎?”
陸行遲搖搖頭拒絕,“先放在你那裏吧,太紮眼了。”
杜若有點不滿:“貝暖,你都沒問我要不要我的鳴鴻刀。”
他是他那把沒開刃的中二少年splay道具刀。
“那你要不要你的鳴鴻刀?”貝暖隻好也問他。
“不要,先放在你那裏吧,”杜若鄭重地,“太紮眼了。”
貝暖:“……”
陸行遲:“我今早晨又潛進他們的樓裏查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我們不用繼續浪費時間了,今晚就走。”
貝暖瞄一眼那兩扇黑漆漆的大鐵門,“今晚走?出不去吧?”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有辦法。”
幾個人正在搞地下工作,黑遙遙地走過來了,直接在貝暖旁邊坐下。
貝暖以為他有事找她,他卻沒有,隻不過坐著隨口閑聊。
反正貝暖閑著也是閑著,就認真地查了一遍他的戶口,問了問他的老家和打漁時好玩的事,然後話鋒一轉,跟他聊起這個避難所。
“我們以後就一直在這兒待著了嗎?”貝暖跟他打聽。
黑答:“估計過不了幾就得走。”
“為什麼啊?這兒不是挺好的嗎?喪屍都進不來。”貝暖一臉真無知。
黑看了她的臉一眼,忍不住低聲跟她炫耀自己知道的東西。
“咱們是在這兒等人,人要是已經過去了,就得繼續往前追。”
他“咱們”“咱們”的,明顯已經把貝暖當成了自己人。
貝暖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等人?等誰?”
“這不能。”黑答,“其實咱們搶了這個監獄,改成避難所,就是為了等那個人來。”
完這句,好像覺得自己得有點太多,一臉後悔。
貝暖偏偏頭,看見陸行遲低著頭沒在看這邊,卻在安靜地聽著。
任憑貝暖再怎麼下套,黑也不肯多了。
貝暖心想,就知道霍仞他們建了這個地方,根本不是出於好心。
他們在附近到處放著牌子,把幸存者都收攏到這裏來,更像是守株待兔。
所以他們要找的是什麼人,值得這樣大費周章?
霍仞帶著人,帶著槍,看起來大有來頭的樣子,他肯費這麼大勁找的,大概也不會是普通人。
貝暖心想,不管霍仞要找的那個倒黴蛋是誰,祝他永遠都找不著。
無論霍仞找不找得到那個神秘人,他肯定是能隨時抓到貝暖。
還不到中午,黃毛就直接來貝暖的房間提人了。
“霍哥找你,讓你過去。”
還沒完沒了了。
甄蓁一直都關在房間裏,沒出來過,這次沒人救貝暖。
來的是黃毛不是黑,一臉不正經的邪笑,貝暖覺得對著他裝可憐絕對不會是好事,乖乖地站起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總得去見霍仞。
貝暖跟著黃毛穿過院子的時候,眼睛在人堆裏亂找,沒看到陸行遲他們。
不知道他們幾個去哪了。
管理的樓和宿舍那邊大不一樣,整潔舒適,一進門就有空調,黃毛帶著貝暖上了四樓。
“霍哥?”黃毛敲敲一扇厚重的木門。
“進。”裏麵傳來霍仞懶洋洋的聲音。
推開門,裏麵是一間辦公室一樣的寬敞房間。
霍仞坐在一把轉椅上,衣服前襟敞著兩三顆扣子,露出一大片胸膛,兩條長腿搭在麵前的桌子上,正在一邊優哉遊哉地轉椅子,一邊打電話。
他瞥了一眼貝暖,對電話那邊嗯了幾聲,抬手示意黃毛出去。
黃毛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還很有眼色地關好門。
貝暖有點納悶:他怎麼會能打電話?手機不是早就不能用了嗎?一路過來,完全沒信號。
不過他手裏的手機看著有點特殊,又結實又樸素,好像幾十年前的東西,頭上還獨角獸一樣斜伸出一根又黑又粗的線。
貝暖忽然明白了:這就是傳中的衛星電話吧?
這種混亂的時候,大概也隻有衛星電話還能用了。
“我特麼剛歇一,就在床上睡了一晚上,又讓我走?”霍仞對著電話那邊的語氣很不爽,“打工妹還朝九晚六做六休一呢。”
貝暖有點想笑。
不知道是誰,連霍仞都能指揮得動。
“好好好。真有人看見他了?行,那我過去看看。那這個避難所不要了啊。”
貝暖不動聲色。
聽他的意思,他們好像找到要找的人了。
所以這個避難所也沒存在的意義了,大概要關張大吉。
霍仞又嗯了兩聲,把手裏的手機扔到桌子上,抬頭看向貝暖。
他把兩條腿從桌子上放下來,長長的眼睛斜睨了一會兒貝暖,把她從上掃到下,從下掃到上,忽然拍拍大腿。
“過來,坐。”
貝暖如同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心中飛速地盤算著弄死他的一千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