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暖想了想,“可是那也不一定就有關係啊。”

陸行遲點點頭,“沒錯。不過不失為一條線索。”

貝暖心想,他得對。

霍仞和給杜若注射病毒抑製劑的神秘人,都很成謎,兩者之間十有八九是相關的。

杜若身上的病毒隻是暫時被抑製了,還不知能堅持多久,要是真有了線索,不管多,確實都值得追下去。

他的理由非常站得住腳。

陸行遲把這件事也對其他幾個人了,大家都很讚同他的想法。

“反正我們也不急著趕路。”唐瑭。

江斐同意,“沒錯,比起來,還是找抑製劑的線索比較重要。”

杜若十分感動。

他望著大家,語氣真誠,“要是有一,我真的變成了喪屍王,就算把全世界的人類都消滅了,也一定專門給你們幾個造一個人類保護區,把你們當成吉祥物一樣,好好養起來,喂好吃的。”

大家:“……”

狼外婆預料得很正確,就算帳篷紮在了遠離人群的地方,還是被人盯上了。

帳篷能擋風遮雨,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島上,是珍貴的東西。

半夜裏,果然有人來打帳篷的主意。

貝暖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覺得整個帳篷都在動。

探出頭來,貝暖看見外麵來了四五個人,其中有兩個正在動手拖貝暖的帳篷。

貝暖就如同坐在一輛車上一樣,正在緩緩地被拖走。

貝暖:?

唐瑭值夜時不心睡著了,現在好像總算聽見了動靜,猛然驚醒,“你們什麼人?偷什麼呢?”

陸行遲和江斐也已經從帳篷裏出來了。

貝暖拉開帳篷的拉鏈,探出頭,“你們偷帳篷就算了,不用連我也一起偷吧?”

就算她有點瘦,有點,剛剛把頭蒙在厚厚的睡袋裏有點看不見,也不至於那麼沒有存在感吧?

這種時候,陸行遲還忍不住笑了一下。

下一秒,一拳就揮出去了。

他根本沒用異能,直接上拳頭。

看見他開始動手,江斐他們幾個也毫不猶豫地動了手。

江斐也沒出刀,隻用一拳加一腳,一個偷就飛了。

那幾個人實在太菜,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陸行遲出來得急,還沒來得及扣好襯衣的扣子,敞開的一片胸膛前,那個鐵皮狗牌隨著他的動作晃了出來。

鐵牌在他胸前蕩來蕩去。

對方忽然閃遠了。

他驚訝得語調都變了,指著陸行遲跟同伴喊,“那個人是一個A!”

有人指著江斐胸前的牌子,“我這邊也是一個A!”

貝暖心想,你們都瞎嗎?

A不A的,拳頭上來時就應該明白了吧?還非得看著牌子認字?要不要這麼學術派?

那幾個人的眼神裏冒出真實的恐懼。

有個人很疑惑,“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多A?”

另一個人嘀咕:“這幾個是晚上新上島的。老胡眼光那麼好,肯定不會看錯。”

都沒有人理杜若,杜若趕緊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狗牌撈出來,秀給他們看,“看,我的也是A!”

貝暖:“……”

“居然有三個A?”

那夥人中領頭的神情凝重,一揮手,一句話都不再多,幾個人掉頭就跑,迅速消失在黑暗裏不見了。

從此一直到亮,大家都睡得平平安安,再也沒有任何人過來騷擾。

第二一早,大家都起來了。

剛到島上,情況不明,早飯吃得很低調。

貝暖在空間裏用發電機連上吐司爐,把一片片吐司烤成金黃色才拿出來。

江斐藏在帳篷裏鋪好案板,切了幾片火腿,把火腿片和奶酪片夾在吐司裏,分給大家。

吃飽喝足,大家收拾了東西,背好包往昨晚夜市那邊熱鬧的地方走,想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順便打聽消息。

白再看,日光下的集市更加簡陋和擁擠。

狹窄的街道上仍然聚集著不少人。

貝暖發現,很多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摸摸地往他們幾個身上飄。

可是一旦對上眼神,就趕緊驚惶地挪開了。

貝暖隱約聽見他們在竊竊私語,“這就是剛上島的那幾個A吧?”

貝暖有點納悶:奇怪了,你們都沒見過身體好長得壯的男人嗎?

正在往前走,忽然有個瘦弱的年輕男人從路邊冒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氣,下了半的決心才問:“請問……你們就是新來的那幾個拿到了A牌的人嗎?”

年輕人眼中全是渴望,“能不能……把牌子給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杜若最大方,直接從胸前拉出鑿著A的鐵牌,秀給他看。

年輕人緊緊盯著上麵的A,羨慕地歎了一口氣,“這就是A牌啊。”

貝暖完全被他們搞糊塗了。

所以這個破牌到底是什麼意思?

貝暖幹脆拉出胸前的鐵牌,“看我的牌子,是個F。”

年輕人怔了怔,瞄一眼鐵牌上歪歪扭扭鑿出來的F,目光落到貝暖的臉上,眼中全是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憐憫。

好像還帶著點慶幸——終於發現了一個比自己還倒黴的倒黴蛋。

他用看死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一遍貝暖。

“F啊?真可憐,比我還慘。”

貝暖這才注意到,年輕人脖子上的牌子在衣襟裏半藏半露,上麵似乎是個E。

他麵黃肌瘦的,衣服髒得一塌糊塗,臉上和老胡一樣,皮膚上蒙著一層奇怪的灰敗的顏色。

如果單以體格而論,給他個E一點都不冤。

可是現在,從這些人這麼不正常的反應看來,鐵牌上的字母似乎根本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