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霽接過那枚二十的籌碼,哭笑不得,“是,是挺大方。”
貝暖又把這一大袋籌碼遞給壯漢,“幫我都存起來吧。”
石叔帶著貝暖離開籠鬥的岩洞,沒有去別處,而是重新回到賭場後麵閑人免進的地方。
就在關喪屍的房間對麵,有一個裝著鐵柵門的房間。
石叔把貝暖帶了進去。
這個岩洞做成的“房間”貝暖剛過來時看到過,本來是個賭場放雜物用的倉庫,裏麵堆滿了桌椅板凳等等各種東西。
“你今晚安心在這兒睡一覺,要是邱爺調查完,你沒事,就會把你放了。”
貝暖點點頭,走進去。
外麵走廊牆壁上掛著汽燈,汽燈的光透過鐵柵門照進來,這房間不是全黑的。
貝暖走到最裏麵,特意選了一塊背光的空地,動手挪開雜物。
大概因為邱霽吩咐過,要“讓她好好睡覺”,石叔出去幫貝暖拿了條厚毯子,交給她,才鎖好門走了。
這裏不見日,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但是貝暖推算,折騰了這麼久,外麵應該已經黑了。
陸行遲他們肯定早就發現貝暖不見了,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在賭場裏。
不知道勺能不能成功找到他們。
那孩子看著那麼機靈,不定可以。
貝暖看了一眼那條毯子,扔到旁邊,開始兢兢業業地從空間裏往外掏東西。
四周漸漸地安靜下來,連賭場那邊的喧囂都漸漸歸於沉寂,看來是打烊了。
有人走過來,一路把外麵走廊牆上掛著的汽燈熄掉,隻留了最後一盞,燈光也被調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這裏隻剩下貝暖一個人。
隻有對麵房間關著的喪屍,偶爾會嗬嗬幾聲,搖晃一下鐵籠的門,空洞的哐哐的響聲在走廊裏激起回音。
過了不知多久,一個人影擋住了鐵柵門外的光線。
他動了動門鎖,聲音很輕,好像生怕驚擾到誰。
一點細微的聲響後,鐵柵門緩緩推開,一個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他在門口停了幾秒鍾,似乎是在適應裏麵幽暗的光線。
貝暖睡覺的地方藏在一個背光的角落,黑黑的一片,看不太清楚。
那人借著外麵透進來的光線,走到貝暖睡覺的那塊空地前,蹲下身,伸手輕輕碰了碰緊緊裹著毯子的貝暖。
貝暖毫無動靜。
那人抽出了什麼東西,握在手上,忽然對著地上的貝暖,猛地捅過去。
噗呲一聲。
聲音好像不太對。
手感似乎也不太對。
那人愣了愣,又補了一刀。
第二刀剛捅進去,他就意識到不好,抬起頭。
空地旁邊高高堆起來的桌椅頂上,一個人站了起來。
就算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很亮,像頭潛伏著等待獵物自動上鉤的獸。
她正低頭認真地看著他,那雙澄淨的眼眸裏,現在全都是戲弄和嘲笑。
五分鍾後。
貝暖吭哧吭哧地往“房間”外拖人。
跌跌撞撞,氣喘籲籲,狼狽得不行。
實在是拖不動。
貝暖想哭。
貝暖一邊拖一邊低聲抱怨,“你是不是跑去吃人家勺的霸王餐了?不止吃勺的,還吃別人的吧?霸王餐吃那麼多,真的不考慮減減肥嗎?”
石叔攤手攤腳地躺在地上。
他仍舊穿著他的大花襯衫,一動都不動,閉著眼睛,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並沒有站起來做個運動減減肥的意思。
連著被三個煤氣罐砸過,確實不太動得了。
外麵的走廊上很安靜,根本沒有人,貝暖剛剛已經看過了。
但是賭場門口有人在值班,貝暖出不去。
石叔絕對不能這樣躺在這裏,他躺在這裏,邱正勳就更有借口找她的麻煩了。
再他還沒死透呢,還剩一口氣。
貝暖下手沒有太重。真把他砸扁的話,很難收場。
貝暖有個完美計劃。
石叔腰上掛著一大串鑰匙,貝暖剛剛就試過了,其中有一把可以開對麵關喪屍的房間,還有喪屍籠子上掛著的鎖的鑰匙。
她的計劃是,把石叔拖到對麵關喪屍的房間,開一個喪屍籠子上的鎖。
這邊的倉庫裏有根長竹竿,貝暖可以像籠鬥時一樣,遠遠地用長杆挑開籠門的鐵銷,放出來一隻喪屍。
隻要動作夠快,貝暖絕對來得及衝出房間,重新鎖好柵欄門。
這樣喪屍的唯一目標就是還有一口氣的石叔。
然後貝暖回到自己的倉庫,把鐵柵門重新鎖好,再把鑰匙拋進對麵的鐵柵門裏。
兩邊的鐵柵門正對著,這件事一點都不難,就算沒把鑰匙丟進去,用長竹竿捅過去就行了。
一個密室謀殺現場就做好了。
等喪屍把石叔亂啃一通,讓他加入喪屍們的快樂大家庭以後,這件事就完美解決。
夢想無比美好,現實卻殘酷無情。
第一步就實現得很艱難。
這個人不知道吃什麼,死沉死沉的,拖他比砸他費勁多了。
貝暖心想,有機會一定要收一個超市上貨的推車到空間裏,下次砸人時再砸到這樣一個,就不愁了。
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到房間門口。
鐵柵門有個框,像門檻一樣橫著,還挺高,很不容易過。
貝暖換了個姿勢,改成用腋下夾著他的兩隻腳,氣喘籲籲地,像拉雪橇的狗一樣,使勁拉著他努力往門外挪。
心想:今給杜若唱拉纖的號子,實在是太不吉利了,原來最後要拉纖的是自己。
兄弟們快加把勁呦——嘿!呦!到了前麵喝壺酒呦——嘿!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