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暖默默地在心裏給自己喊著號子,拉著沉重的石叔一步一步往前挪。

正在努力,身後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

“這麼累?要我幫忙嗎?”

貝暖把石叔的腳一扔,坐到地上,直接罷工了。

陸行遲彎彎嘴角,在她麵前蹲下,“看來我又來晚了。”

他不動聲色地上下掃視了一遍貝暖,大概是看見她毫發無傷,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他伸手撥開她臉上亂跑的發絲,“以後我要動作再快一點。否則你自己全都搞定了,還要我幹什麼呢?”

“你沒有來晚,來得正好,發揮你作用的高光時刻到了。”

貝暖指指石叔,“你快把他拉到對麵喂喪屍吧,我實在是拖不動了。”

陸行遲剛剛一過來,一眼看到地上躺著個人,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有人不長眼想欺負貝暖,又被她收拾了。

走近一點才發現,躺著的居然是個熟人,是早晨在集市上見過的石叔。

陸行遲看一眼對麵的鐵柵門裏嗬嗬亂叫的喪屍,問貝暖:“為什麼要費這種勁?我們一刀解決他,直接走不就行了。”

直接走?

貝暖有點猶豫。

有陸行遲在,確實可以直接出去。

可是這樣的話,等於擺明了石叔是她下手殺的,這個島就沒法再待下去了,隻能離開。

貝暖問陸行遲:“你找到那個標誌的線索了沒有?”

陸行遲搖搖頭,“我到處都找了一遍,沒在其他地方發現那個標誌,昨晚帶咱們上島的那幾個人,今也不在島上,據又出去了,要明才能回來。”

現在走,就等於放棄了唯一的線索,十分可惜。

“我們還是把他喂喪屍吧。”貝暖踢踢石叔,“可以再多留兩。”

陸行遲猶豫了。

多留兩,就意味著貝暖現在還不能走,還要保持現狀,繼續關在這個危險的地方。

“來,幫我。”貝暖已經決定了,站了起來,過去用鑰匙打開關喪屍的房間的門,回來重新動手去拖石叔。

“我來。”

陸行遲輕輕鬆鬆地一拎石叔的衣領,就把他拖走,丟進關喪屍的房間裏。

滿屋子喪屍看見活人,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瞬間激動了起來。

杜若得對,它們看起來確實都相當地餓。

喪屍撞門的動靜讓石叔睜開了眼睛。

他努力辨認了一會兒,認出了冷漠地站在那裏的陸行遲,還有手裏一圈一圈逍遙地轉著他的鑰匙的貝暖。

再費勁地轉轉脖子,看見了旁邊的喪屍籠。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哪裏,貝暖拿著鑰匙,正打算什麼,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無奈被貝暖砸得太狠,動不了。

貝暖看見他醒了,蹲下來,問他:“是邱正勳讓你來的?”

石叔努力發出聲音,“是邱爺讓我來的……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他為什麼一直跟我過不去?”貝暖想了想,“是因為我今發現有個喪屍籠沒鎖,對不對?”

石叔掙紮艱難地吐字:“是,可是這些事都是邱爺讓我幹的……和我無關,你們饒了我吧……”

貝暖挑挑眉。

他剛剛那兩刀捅得太狠,一點也沒想過要饒了貝暖。

貝暖把手裏的那串鑰匙重新掛回他腰上。

石叔看見貝暖把喪屍籠的鑰匙掛回去了,鬆了口氣。

緊接著就看見陸行遲走到一個喪屍籠旁邊,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籠門上的鎖。

鎖頭直接落地。

陸行遲開喪屍籠,根本不需要鑰匙。

石叔驚恐地睜大眼睛,嚇得嘴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還沒被咬,就已經找到了當喪屍的感覺。

陸行遲和貝暖一起退出房間,把手搭在門把手上一轉,就把鐵柵門重新鎖好了。

房間裏現在隻剩石叔一個活人。

喪屍籠門上的鐵銷如同有人抓住一樣,自動輕巧地轉開了,籠門吱嘎一聲打開,喪屍吼叫著,朝地上的石叔撲過去。

兩個人都沒興趣看喪屍啃人。

陸行遲對前因後果並不清楚,二話不,先動手幫她把石叔處理好了,這時才問貝暖,“你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了?”

怎麼會到這來了?

當然是被聖母之心任務誘拐過來的啊。

但是不能這麼答。

貝暖沒回答,搶著先問他:“是勺告訴你們我在這裏的嗎?”

陸行遲答道:“是。杜若發現你不見了,正在滿島到處找你,撞上了我。勺你讓她上山找人,她在山上沒找到,轉了一大圈,才遇到我們。”

貝暖問:“那你們給她報酬了沒有?我答應要給她報酬。”

她關注的點向來都很清奇。

陸行遲有點無奈,耐著性子回答:“給了,杜若把他今背石頭賺到的錢全都給她了,杜若,貝暖比烤雀重要。”

“杜若真好。不過他肯定有烤雀吃,”貝暖得意洋洋,“我今進鬥籠殺喪屍,還在我自己身上押了一注,賺了好多好多錢!”

陸行遲深深地皺起眉頭,“進鬥籠?殺喪屍?”

而且還學會下注賭錢了??

貝暖還挺興奮,“和喪屍一起關在籠子裏,隻有兩顆子彈,可刺激可好玩了!”

陸行遲:“……”

“還有更刺激的,他們把我關在這兒,剛剛睡覺的時候,那個石叔又想過來捅我幾刀,結果被我用煤氣罐K。”

她的思路馬行空,話得漫無邊際,陸行遲隻得把她抓回來,直接問重點。

“石叔為什麼想殺你?他的‘邱爺’又是怎麼回事?”

貝暖對他燦爛一笑,“他們是想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