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遲已經用找得到的金屬材料,把所有門窗全部加固了一遍,該封的封,該焊的焊,看著結實又安全。
他們幾個正要玩狼人殺,貝暖閑不住,也跑去摻了一腳。
規矩和以前陸行遲他們三個人玩時不太一樣。
大家一人抽一張牌,有一張狼牌、一張女巫牌和三張平民牌,女巫隻有毒藥。
因為沒有人當上帝,晚上殺人的方法是設鬧鍾提醒睜眼時間,把象征死亡的杯子推到要殺的人麵前就意外著他死了。
好人一起把狼找出來,狼就算輸,如果死掉兩個平民,好人就輸。
陸行遲玩這種遊戲,抿人如神,一眼就能看出每個人的身份,目光好像能穿透紙牌,長著透視眼。
大家都深深地懷疑,他經常看破不破,不動聲色地看所有人的笑話。
杜若卻發現,貝暖也很可怕。
當初在寧城外,三個人時,也曾經玩過一晚上狼人殺,那時候貝暖輸得貼了一臉紙條。
那是因為當時隻有一人一狼一神,杜若熟悉陸行遲,靠判斷陸行遲的身份,就能確定貝暖的身份。
現在人多了,貝暖的恐怖之處才體現出來。
她當人和當狼的樣子一模一樣。
以杜若的眼光,一丁點都看不出她手裏拿的是好人牌還是狼牌。
其次就是江斐。
江斐也很神奇,拿狼牌的時候一臉狼樣就算了,拿好人牌的時候竟然也時不時冒出一臉狼樣。
明明是好人,卻被他當得像個壞人。
讓人摸不著頭腦,也算是一種別具一格、能把別人搞暈的新鮮打法。
所以最可憐的就是杜若和唐瑭。
這兩個單純的孩子把什麼都擺在臉上,對著那三個陰險狡詐之徒,輸得奇慘無比。
這次輸家不在臉上貼紙條了,貝暖建議改成贏籌碼。
她剪了一遝圓紙片,寫上數字,端詳了半。
杜若探頭過來問:“怎麼了?”
“紙太薄了,手感不行,贏著沒有成就感。”貝暖捏起一張紙籌碼,“你不知道,賭場的籌碼是圓圓的,沉甸甸的,拿在手裏感覺可好了。”
陸行遲有點無語:她這算是進過一次賭場,長了見識,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杜若有主意了,“貝暖,你不是買了不少烤木薯片嗎?那個長得和籌碼差不多吧?”
貝暖眼睛一亮。
集市上大叔烤的木薯片,都是切成四五毫米厚的一片一片的,烤得幹幹的,還圓溜溜,真的挺像籌碼。
貝暖取出一大堆,用筆一片片寫上數字,分給大家。
玩了半,杜若和唐瑭的籌碼全都到了另外三個人手裏。
貝暖抱著贏來的一大堆“籌碼”感慨:“這要是真的就好了,都能再買一塊紅寶石了。”
杜若悄悄對陸行遲:“你老婆賭性太重,以後千萬不要再讓她進賭場。”
貝暖一耳朵聽見,瞪著杜若。
誰老婆?
正在怒視杜若時,貝暖耳邊忽然冒出三的聲音,“貝暖,你的趣味任務都不做了嗎?”
貝暖這才想起還有這茬,都快忘了。
要做那個“女巫的祈禱”,收集一個人的指甲、頭發和睫毛。
陸行遲就坐在旁邊,想從他身上弄點頭發什麼的,應該不太難吧?
貝暖上下把他掃視了一遍。
這人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白襯衣白得耀眼,上麵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
“你盯著我幹什麼?”
陸行遲察覺到她的目光,淡淡地問。
貝暖嚇了一跳,真的跳起來,“哪有?我在想,好像應該再喝點熱水。”
江斐對她溫柔一笑,“那邊桌上保溫壺裏有煮好的薑糖水,慢點喝,心燙。”
貝暖站起來,假裝去拿水,路過陸行遲的時候特地看了看他的後背。
背上也什麼都沒有。
貝暖十分遺憾,抱起薑糖水抿了一口,心想,看來不發起主動采集行動不行了。
陸行遲玩過狼人殺,就要上樓回房間,要去看一會兒書,貝暖急忙把一堆籌碼扔在茶幾上,也跟著他上樓。
陸行遲剛進房間,就發現身後多了一個尾巴。
尾巴的目標很明確,手裏捏著一個的指甲鉗。
她對他舉舉手裏的指甲剪,“陸行遲,你要不要剪指甲?”
陸行遲有點奇怪,“我昨不是問你要指甲鉗剪過了麼?”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怎麼覺得……”貝暖的語氣遲疑,“……剛剛看見,好像有個指甲沒剪整齊?”
陸行遲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表情如同剛剛玩狼人殺時,在抿她是人還是狼。
貝暖心虛得不行,卻努力勇敢地跟他對視,悄悄在心裏激勵自己:誰都抿不出我誰都抿不出我。
陸行遲卻突然妥協了,不再盯著貝暖,而是伸出胳膊越過她的肩膀,關好房門,才走到床邊坐下。
“哪個指甲?”他問。
“呃……好像是左手的,”貝暖,“要不就是右手。”
反正不是左就是右,也沒有第三隻手。
陸行遲幹脆把兩隻手都伸出來給她看,“哪一隻?”
貝暖心想,哪一隻都很漂亮。
那雙手膚色幹淨,手指修長,指甲整潔又有光澤,最重要的是,全部都剛剛剪過,完全無懈可擊。
“這個吧?可能得再修一下。”貝暖隻好隨便瞎指。
陸行遲一動都不動,看著貝暖,完全沒有自己動手修一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