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瑭反擊:“杜若哥你還不是一樣,半夜吼什麼‘來將何人,吃我的鳴鴻刀’,你都要把人砍成兩截了,你管他姓什麼叫什麼呢?陸哥我要跟你一起睡。”
陸行遲沒話,貝暖覺得他好像是磨了磨牙。
這裏有燈,不是黑漆漆的,杜若很開心,“都到齊了,今晚一起打牌吧?”
唐瑭立刻讚同,“通個宵?”
陸行遲淡淡道:“通什麼宵,明就要出發了,今晚好好睡覺。”
貝暖抬頭看他:咦?他又肯走了?
最後杜若還是跟陸大bss做了室友,貝暖把丹穗叫進來一起睡,一夜安然無事。
第二早上,吃過早飯,貝暖憑著過人的手氣,又幫整個部落抽了一個大吉,就單獨找伽寒話。
貝暖跟他攤牌,還有事,不能繼續留在部落裏,必須得走。
伽寒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
不過他還是:“聖女要是已經決定好了,我並不敢有別的意見。”
他看一眼貝暖,問:“聖女打算去幹什麼?”
當然是跟著大bss往前走,繼續攢聖母值啊。
貝暖眨眨眼,“呃……去……拯救世界?”
其實是拯救自己。
伽寒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他當真了,“那聖女去吧,自己心。”
貝暖點頭答應,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走了,那隻猴還能留在部落裏嗎?”
貝暖有點不好意思,“它其實是我在路上撿的,它真正的主人叫溫欽,也在部落裏,現在正在我那邊照顧它。”
伽寒點點頭,“聖女放心,就讓溫欽繼續照顧它好了。”
他叫人進來,低聲吩咐了一句。
不一會兒,就有人捧著一個錦緞的盒子過來。
伽寒接過盒子,雙手遞給貝暖。
“聖女隨身帶上這個,能逢凶化吉。”
貝暖打開盒子,裏麵的黑絲絨襯布上,居然是一顆巨大的藍寶石。
已經切割好了,是矩形的,長的一邊比貝暖的尾指還長。
矢車菊藍的顏色,像大海一樣濃鬱純正,讓人看一眼,仿佛就被會吸入那片無底的藍裏。
“這是一套七顆藍寶石中的一顆。”
伽寒把寶石給貝暖看。
“那六顆的,殖民時代被人搜羅走了,去做皇冠,最大的一顆被我的祖先藏起來了,準備等真聖女現世時,奉獻給聖女。”
貝暖趕緊把盒子還給他,“這是你們的寶貝,我不能要。”
“昨聖女已經救了全部落一次,這是奉獻給聖女的。”
伽寒神色鄭重。
“神是不能拒絕供奉的,如果不接受我們的供奉,就等於是在,今後不會再護佑我們。”
貝暖:“……”
貝暖忙著跟伽寒話,往伽寒那邊推了推盒子,指尖無意中擦到伽寒的手指。
隻聽伽寒:“聖女還是帶著吧,藍寶石是水神的饋贈,能給人帶來平安,你帶在身上,我才能放心一點。”
貝暖:?
這句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太對勁?
貝暖忽然意識到了,舉起右手的那根開了掛的手指頭。
這才看到,因為反複脫了戴,戴了脫,次數太多,創可貼早就不黏了,不知什麼時候掉了。
完蛋了。
伽寒也意識到自己了什麼,雋秀清冷的臉上沒什麼變化,耳根卻開始泛紅。
可是他卻不能控製住他的嘴巴。
“我知道你和那個你點名要做侍從的男人關係不一般。我也不敢對聖女有什麼奢望,隻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要是這場劫難能平安過去,有時間的時候回部落看看。”
在這樣一個禁欲守禮,把戀愛當成洪水猛獸的部落,酋長忽然冒出這麼幾句表白一樣的話來。
貝暖火速看看周圍。
還好,他們兩個要話,其他人都退到外麵去了,應該是沒人聽見。
貝暖站起來。
“伽寒酋長,你可能是有點不舒服,你先休息,我……”
“不用,”伽寒神情平靜,“出來也沒關係,我不在乎。”
伽寒繼續,“這個部落這麼多年的規矩不合人情,管事的頭領們明目張膽地犯戒,大家其實也在背地裏偷偷摸摸,沒幾個人真的守著規矩,我早就想要動手改改了。”
伽寒也站起來,把盒子交給貝暖。
“帶著吧,你是神寵愛的女兒,一定能逢凶化吉,一路順風。”
貝暖回到住處,脫掉長裙和麵紗,換回自己的衣服,卸了妝,頓時覺得眼皮沒負擔了,睫毛輕了三斤。
要走了,最舍不得的是大聖。
貝暖跟大聖玩了一會兒,喂了它幾片烤木薯幹,又把空間裏剩下的那一大堆木薯幹全都給它留下了。
唐瑭笑出聲:“暖暖姐,它現在是部落的聖猴,想吃多少木薯幹沒有?”
貝暖反駁,“大聖覺得我的烤木薯幹最好吃,是不是,大聖?”
大聖吱吱兩聲,好像非常讚同。
貝暖依依不舍地和大聖告別過,要離開部落時,太陽已經很高了。
部落裏所有的人竟然都等在門口。
昨貝暖救了大家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部落,貝暖出現時,每個人都在向她躬身行禮。
伽寒拿出一大塊白絹。
白絹上用藍色的筆畫滿了無數一模一樣的符號,都是圓圈裏三條波紋。
“剛剛全部落的人一起在神前為聖女祈福,這個符號代表我們每一個人都願意分出自己的一半命來,加在聖女的身上,護佑聖女平安。”
白絹上的符號出自不同人的筆跡,有大的,有的,有端端正正的,也有歪歪扭扭的,好像朋友的畫出來的。
貝暖並不迷信。
可是她知道,部落裏的人真心誠意地相信這個,他們是真的在神前為她祈福。
一雙又一雙眼睛,望著他們的聖女。
貝暖接過白絹,喉嚨有點發緊。
“我們走吧。”陸行遲。
貝暖點點頭,對著門口送她的人群,不合規矩地,按照他們對她行禮的方法,鄭重地回了一禮。
反正她亂行禮,也不是第一次了。
走出部落的大門,貝暖直接拿出越野車。
昨他們都看見過她收掉一倉庫東西了,現在憑空冒出輛車來,沒有人太驚奇。
陽光用融化一切的溫度,炙烤著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