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開得很遠了,貝暖把頭探出車窗,還能看到,在部落營地的崗哨上,伽寒還在遙望著這邊,白色的衣擺隨風高高地揚起。

他目送著他心中的聖女漸行漸遠,策馬揚鞭,去拯救世界了。

部落的營地漸漸看不見了,貝暖在副駕上坐好,又看了一遍手裏的白絹。

“暖暖姐,”唐瑭,“人家都貓有九條命,所以命大,你現在有這麼多條命,肯定輕易死不了。”

江斐把手伸到後座,拍他一巴掌,“什麼死了活了的,胡八道。”

貝暖笑了笑,把白絹好好地收進空間裏。

部落裏的每一個人,從剛出生沒多久的不點到老年人,貝暖都一個一個點過他們的額頭。

不知為什麼,自從給過他們祝福後,和他們之間仿佛建立了一種奇妙的聯係。

好像那真是一個被她祝福和護佑的地方。

“三,”貝暖把三呼出來,“等書裏的劇情結束以後,這個世界還存在嗎?”

三答得毫不猶豫,“當然存在,這個世界和你來的那個,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你把它想成你們的平行宇宙就行了。”

所以世界是真的,裏麵的人也是真的。

所有的歡樂和痛苦,仇恨與愛意全是真的。

貝暖記得這本書的結尾,那時候,喪屍病毒還在到處肆虐。

希望這場劫難能快點過去,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生活恢複如常。

貝暖轉頭望著陸行遲。

陸行遲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貝暖搖搖頭。

第一次,在北回歸線以南炙熱的陽光下,對這個相似又不太相同的世界,貝暖體會到了一種真切的真實感。

“貝暖……”

貝暖正在愣神,三開口。

貝暖答:“我知道。”

又要繼續做任務了,貝暖拉開任務欄。

“至真至誠”的倒計時早就已經結束了,貝暖拉了一下滾輪手柄。

滾輪停在了一個新任務上,這次的任務名是“千依百順”。

千依百順?

一看這四個字,貝暖立刻精神了。

這明顯就是命令對方做什麼對方就會做什麼的異能嘛。

任務明是:毒蛇的毒液,男子的汗水,混合均勻,在鏡子上畫一個圈,奇跡就會發生。

依然是像女巫一樣收集配方材料的任務。

毒蛇的毒液。

貝暖:“……”

這個可怕的東西先放一放。

男子的汗水。

上次是少女的眼淚,這次是男子的汗水,剛好湊成一對。

貝暖看看旁邊。

一車足足四個男人,倒是不少,可是怎麼才能讓他們出點汗呢?

陸行遲穿著白襯衣,一身清爽,正在開車。

貝暖回想一下,好像完全沒看到過他出汗。

他向來都是一副心靜自然涼的樣子,再熱,最多是把襯衣袖子卷起來,露出一截臂,一點出汗的意思都沒有。

不止是他,別人好像也沒有過。

貝暖有點頭大。

汗水不比眼淚,直接抹一把泡椒就什麼都齊活了。

而且還要和毒液混合。

因為毒蛇的毒液還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找,汗水必須要先采集起來留著,直到它與毒液相會的那一。

貝暖轉眼就有了個主意,從空間裏摸出一塊雪白的毛巾來。

如果陸行遲出汗了,就很自然地伸手幫他擦一擦,他一定不會反對。

然後把毛巾放進空間上層,又不會幹掉,等有一找到毒液,也滴在上麵,找塊鏡子一抹,就大功告成。

鹽河在土地上蜿蜒。

隊沿著河岸,逆著河水的方向繞過曼羅山,跟鹽河一起拐了這個V字型的大彎,轉而向北。

太陽直曬著車頂,越來越熱,陸行遲征詢大家的意見:“要不要開空調?”

貝暖秒拒,“不用!”

陸行遲納悶,“每次不都是你先叫熱,要開空調的嗎?”

貝暖一本正經地:“我偶爾也想要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溫暖陽光。”

車頂被太陽暴烤著,溫暖得過了頭。

貝暖自己熱得像狗,恨不得吐出舌頭,可是旁邊的陸行遲仍舊是一副冰肌玉骨清涼無汗的樣子。

讓貝暖手裏攥著的毛巾無處施展。

貝暖琢磨了一下,掏出一袋麻辣牛肉幹。

自己先吃了一塊。

牛肉幹的味道十分正宗,又麻又辣,讓人瞬間眼冒紅光,嘴巴從裏往外噴火。

貝暖趕緊投喂給陸行遲一塊,親眼看著他吃了,才把袋子送到後座的杜若他們麵前,讓他們自己拿。

牛肉幹送不出去。

連杜若都拒絕了,“這麼熱還吃這麼辣的東西啊?”

他們不吃沒關係,陸大bss肯吃就行。

前麵不遠處是條岔路,陸行遲正在思索要走哪條。

他一邊看著路,一邊嚼著牛肉幹,吃完那塊,偏過頭,半張開嘴巴。

貝暖懂了,他這是示意她繼續投喂。

貝暖埋頭看了看袋子裏,揀出一塊看著更大,紅紅的辣椒粉裹得更多的,送到他嘴邊。

他叼走了牛肉幹。

貝暖卻明顯地覺得,他抿住她的手指,用舌頭在她的指尖上卷了一下。

軟軟的,帶著點溫度。

貝暖:“……”

他絕對是故意的。

貝暖突然想起他的舌頭的其他功用,腦子裏瞬間塞滿各種有的沒的,抑製不住地臉紅。

陸大bss不是正在嚴肅地思考行車路線的問題嗎?

他一心二用,左邊的大腦在琢磨怎麼開車,右邊的大腦還沒忘了順便撩人。

陸行遲已經吃掉了那塊,偏頭對貝暖笑了一下,“還要。”

他的舌尖一次次劃過她的手指,轉眼半袋牛肉幹都沒了,貝暖喉嚨冒火,從空間拿出一瓶礦泉水猛灌。

然而陸行遲臉色如常,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行遲偏頭看看貝暖。

“真不開空調?還非要吃這麼辣的東西,你鼻尖上都是汗。”

貝暖無比痛苦:我鼻尖上都是汗有什麼用?問題是你沒有啊!

陸行遲再瞥一眼她手裏的毛巾,“你不擦一擦?”

太過分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行遲笑笑,“貝暖,心靜自然涼。”

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