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他妹妹。
在他的安撫下,鄭墨竟然安靜下來了,一聲也不出,隻瞪大眼睛看著她哥。
這個鄭墨,雖然感染了病毒,卻並不是見到活人就亂咬的那種喪屍,似乎還保留著一點神智。
包房門突然開了,幾個保安端著槍衝了進來,大聲吆喝:“全都舉起手來!”
陸行遲沒有舉手,隻回頭瞥了他們一眼,那幾個保安手中的槍立刻自動開火,瞬間你打我我打你,全都倒了。
陸行遲對鄭隊長:“你先帶著你妹妹走,我來幫你斷後。”
貝暖看了陸行遲一眼,心想大bss毫不遲疑就打算出手幫他們兄妹,大概是因為同情他們的遭遇。
陸行遲不動聲色,主動幫忙,完全出乎鄭隊長的意料。
鄭隊長屠了太平門,惹了一身大麻煩,現在基本是死路一條,這種時候,居然有人還肯伸出援手,不止幫他找到了妹妹,還要幫他殺出去。
鄭隊長向來冷峻的眼神中多了點溫度。
他想了想,:“不用,你身手比我好得多,我來幫你們殿後,你們衝出去,後門有車,我已經跟基地守門的人打好了招呼,可以直接開車出基地大門。”
他放開他妹妹,把手裏的槍換過彈匣,一手握了一把。
“要是我死了,請你們幫我把我妹妹帶出去,寧肯把她殺了,也不要把她留在這裏。”
看他的樣子,是下了必死的決心。
包房的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卻不是這裏的保安和士兵。
而是霍仞。
霍仞隨意地拎著把槍,一臉的不正經,一進門就先晃晃手裏的槍,跟貝暖打了個招呼。
“又見麵了。”
他笑笑,“上次你坐的車沒跟上來,我還以為你死在九監了,沒想到命這麼大。”
頓一頓,接著:“然後又裝成聖女跑到我麵前晃,真當我瞎嗎?”
貝暖:“……”
所以在部落裏,就算有麵紗和濃妝,他還是認出來了?
眼神真好。
霍仞興味盎然地問:“你是怎麼從我的炸彈底下逃跑的?靠他?”
他上下打量一遍陸行遲。
“我懂,一個女孩,想在這種地方活下去,一定要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霍仞琢磨了一下。
“你開始跟著跑船的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他死了,跟了我兩,後來沒跟上我,不知怎麼回事,又傍上了部落裏的伽寒,怕伽寒吃醋,不敢認我,然後呢?又抱上了這個男人的大腿了?”
霍仞瞥一眼陸行遲。
“這男的很厲害嗎?比我還強?”
他胡一通,貝暖有點憤怒,剛想話,就聽見陸行遲開口。
陸行遲冷哼了一聲,“真是心中有狗屎,看什麼都是狗屎。”
霍仞並不生氣,微笑了一下,“你被她這張假裝使的臉騙了吧?我絕對比你更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冷血無情,唯利是圖,和我一模一樣。”
陸行遲淡淡答:“你錯了,她並不是那樣的人。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比她更像使。”
貝暖心想,他誇我是使誒。心裏美滋滋。
其實貝暖也不太能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霍仞的那種人——冷血無情,唯利是圖。
可是陸行遲得那麼肯定。
他她是使,語氣確鑿無疑。
最關鍵的是他並不是笨蛋,也從不會被她的臉騙,他那麼聰明,看人那麼準。
貝暖的鼻子不知為什麼,莫名地酸了一下。
又有點好笑。
霍仞黑得徹底,陸行遲白得炫目,兩個人卻都堅定地認為貝暖是自己那邊的人。
門又打開了,兩個外麵巡邏的士兵衝進來,看見霍仞在裏麵,怔了怔,“霍先生?”
霍仞一臉不耐煩,“我幾句話而已,你們一直往裏衝衝衝,煩不煩?”
抬手直接給了兩個士兵兩槍。
兩個士兵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地就狗帶了。
霍仞又舉起槍,這次對著的卻是鄭隊長。
“最討厭話的時候有閑人在旁邊聽著。”
他作風依舊,直接扣了扳機。
鄭隊長反應極快,也舉起了雙手的槍。
幾聲槍響。
無論誰開的槍,全都等於是陸行遲開的,所有射出的子彈全都直奔霍仞而去。
然而什麼效果都沒有,子彈穿過霍仞,在他身後的牆上留下幾個坑。
霍仞驚奇地看看什麼事也沒有的鄭隊長,再回頭看看身後牆上的三個彈洞。
他用目光掃視一遍對麵的幾個人。
鄭隊長臉上露出點納悶,顯然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鄭墨正在嗬嗬地叫著,擺出準備攻擊的姿態,看著就是隻喪屍而已。
貝暖當然不會有控製子彈的能力,有的話,上次在江邊就不會嚇成那樣了。
霍仞的目光落到陸行遲身上。
他忽然:“怪不得上次在部落裏,我的槍會莫名其妙卡殼,也是你搞的鬼?太有意思了,能控製別人的槍和子彈嗎?”
他盤邏輯盤得還挺快。
陸行遲不回答,抬了抬手。
房間裏的人看到了一個可怕的場景。
屋子被拆了。
所有金屬的東西全部在剝離,撕裂,離開它們原有的位置。
除了鄭隊長身上的武器,包房裏大到剛剛關鄭墨的鐵籠子,到扔在地上的鑰匙,從金屬窗框到洗手間的管道,所有的東西都像被龍卷風卷起來一樣,飛到空中。
每一樣東西都在瞬間融化,變形,變成尖銳的凶器,朝霍仞紮過去。
霍仞滿臉驚奇,卻絲毫不躲。
他又變成了可穿透的狀態。
雖然看起來他人還站在那裏,飛過去的東西卻都穿透了他,如同亂砸的雹子,一陣劈裏啪啦,釘在牆上和地上。
這全都在陸行遲的意料之中,他凝視著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