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不好,你告訴我,不要莫名其妙不理我。”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貝暖轉過頭,看見他低著頭,下巴抵著她的肩膀,神情帶著明顯的委屈。
委屈巴巴,好像一隻忽然受到主人冷落的大型犬。
看起來一點也不嚇人,完全沒有攻擊性,甚至有點可憐。
大概是酒精的關係,貝暖的心忽然軟到不行,抬手摸摸他的頭發,“真的沒有不理你。”
陸行遲偏過頭,蹭著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微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貝暖心中冒出點自責:他並沒有任何不好。是自己偷窺人家,偷窺後又瞎想八想,怎麼看都不是他的錯。
貝暖靠在他懷裏,任由他抱著,覺得他的胸膛寬闊溫暖,還是熟悉的感覺。
這兩跟他別別扭扭,實在是有點反應過度。
不過貝暖忽然意識到,這是趁火打劫討價還價的好時候。
“陸行遲,起來,你確實有一樣不太好。”
貝暖能感覺到,陸行遲的肌肉僵了一下,他立刻問:“是什麼?”
貝暖投訴,“你一直都管著我,這也管那也管,我又不是孩。”
陸行遲依舊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低聲為自己辯解,“讓你少吃泡椒不是怕你肚子疼嗎?”
貝暖皺皺眉,“不止泡椒,比如現在,我一個成年人,喝點酒怎麼了?”
陸行遲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把旁邊的酒瓶拿過來,往貝暖身前一放。
貝暖轉頭看看他。
“給。你喝。”陸行遲推推酒瓶。
貝暖不敢相信。
“想喝多少喝多少,你隨便。”陸行遲,“喝醉了我抱你回艙房。”
真的嗎?
貝暖眯起眼睛,“你該不會是想趁機占我便宜吧?”
這純屬倒打一耙,陸行遲相當無語,伸手就打算把那瓶酒從她麵前拿走。
貝暖連忙搶回來,“你當然不會了,我著玩的。”
月亮升得越來越高,懷裏的人軟了下去,放鬆地靠在他胸前,用手攥著他的襯衣,怎麼看都是醉了。
陸行遲發現,和上次在堯城喝米酒時一樣,她一喝醉,話就特別多。
“我不要了。”貝暖不高興地把酒杯放在甲板上,還往旁邊推了推,“一點都不好喝。非讓人家喝那麼多,辣。還頭暈。”
陸行遲默了默,得好像別人逼她喝酒一樣。
陸行遲歎了口氣,“不喝了?把酒瓶和酒杯收進你的空間裏,我抱你回艙房。”
貝暖回頭看著他,一臉不懂。
陸行遲沒辦法,拉著她的手,用她的手指尖點點酒杯。
酒杯還好好地放著,什麼都沒發生。
陸行遲也不知道她平時都是怎麼把東西收進空間的,也許要靠意念?
“乖,”陸行遲輕輕哄她,“收一下東西,我要抱你,沒有手,拿不了。”
貝暖仿佛琢磨了一下,試探地點了點酒杯。
酒杯沒了。
貝暖滿臉驚喜,睜大眼睛,跟陸行遲彙報,“它沒了!”
陸行遲:“……”
貝暖偏頭想了一下,好像忽然發現新大陸一樣,“我看見了,它就在裏麵的地上!”
然後又問:“這是誰家倉庫啊?裏麵有好多東西……有一個好大的黑罐子,有一條船,還有那個……”她眯著眼睛,好像努力地辨認了一下,“……是炸彈嗎?”
陸行遲嚇了一跳,“是,很危險,你不許亂動!”
陸行遲不再理會酒杯的事,自己先站起來,再彎腰在她膝彎下一抄,把她橫抱起來,“太晚了,我們回去睡覺了。”
下次還是不能讓她喝這麼多,她的空間還真是一個危險品倉庫,萬一她喝多了亂玩,隨便出點事就不是事。
船上的人都睡了,電梯裏沒人,走廊也很安靜。
陸行遲直接帶貝暖回到她的房間,把她放上床。
別人喝醉了都是迷迷糊糊的,隻想睡覺,貝暖卻看著一點也不困,臉紅撲撲的,精神奕奕,雙眼放光。
她乖乖地靠在床頭坐好,放空了幾秒,突然冒出一句話,“倒計時結束了。”
陸行遲:?
貝暖嚴肅地:“明就沒有了,今晚要抓緊時間趕緊用。陸行遲,我給你變個戲法。”
陸行遲:??
貝暖半閉上眼睛,嘀咕了一句什麼。
在陸行遲眼前,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陸行遲:“……”
人雖然不見了,貝暖歡快的聲音卻從床上原位傳來:“甲類隱身!耶!!”
陸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