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貝暖先用眼睛找到正在整理睡袋準備睡覺的陸行遲,心中萬分糾結。

要是能帶上陸行遲,當然最理想,他是司機,是保鏢,更是生的人形大殺器。

可是想帶上他,就必須得跟他解釋來龍去脈。

按規定,任務的事絕對不能跟他透露,否則就要被罰。

貝暖歎了口氣,站起來,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溜出帳篷。

貝暖一直走到門口哨兵那裏,有事要出去,邵白並沒有限製他們進出營地,哨兵痛快地把人放了。

走遠到哨兵看不見的地方,貝暖才拿出越野車。

她又把邵白發的槍和子彈全部拿出來清點了一遍,順便穿上作戰服,戴好帶夜視儀的戰術頭盔。

白他們已經把那家精神病醫院的院子和一樓都清剿過一遍了。

貝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現在槍法如神,一個人能頂一支特戰隊,靠自己未必不能殺到地下一層那扇門前。

坐在駕座上,貝暖深吸一口氣。

比起殺喪屍,更可怕的是開車。比起開車,更可怕的是迷路。

那家醫院在哪來著?

貝·神槍手·科目二考了五次·路盲·暖坐在駕駛座上,支著頭冥思苦想。

今隻坐邵白他們開的車去了一次而已,去的路上和回來的路上全在放空。

完。全。不。記。得。路。

好像是往東,要麼就是往西,中間在哪裏轉了個往南或者往北的彎,然後呢?

正在努力想著,駕駛座旁邊的車門開了。

陸行遲站在車下,伸手輕輕拍拍貝暖,“爬過去。”

貝暖驚詫地看著他,半才回過神,七手八腳地爬到副駕。

陸行遲從容地坐上駕駛座,熟練地發動車子,問:“去哪?”

貝暖忽然好奇,“我去哪都可以?”

陸行遲答:“隨便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的眼神溫和淡定,看起來又大、又乖、又可靠。

好像貝暖現在要去月亮,他就能把越野車開到上。

貝暖突然想起,當初喪屍病毒剛爆發時,從S市出來,貝暖想坐他的越野車時,他跟貝暖有過約法三章。

第一是要聽他指揮,任何事都不許自己亂做決定,第二是貝暖有異能的事,一定要藏好,不能隨便讓其他人知道。

誰想到現在乖乖聽指揮的變成了他,還是主動送上門聽她指揮,一臉隨便她亂做決定,玩出花來都沒關係的表情。

貝暖忍不住彎彎嘴角。

“笑什麼呢那麼高興?”陸行遲伸手過來,捏捏貝暖包在戰術頭盔裏的臉頰。

貝暖問他:“你還記得你當初答應帶上我時,跟我約法三章,第一是聽你指揮,第二是不暴露異能,那第三呢?你當時暫且放著,現在想好了沒有?”

陸行遲好整以暇地答:“想好了。第三是,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

貝暖切了一聲,“想得美,誰是你的人?”

陸行遲淡定從容地改口,“好,那換一個。上了我的車,我就是你的人?”

貝暖同情地:“這麼急著想把自己送出去?沒人要可怎麼辦?”

“沒關係,多送幾次,總有送出去的時候,我有信心。”陸行遲對她笑笑,“我們要去哪?”

“醫院。”貝暖扣好安全帶。

陸行遲一個問題都不問,踩下油門,一打方向盤,利落地給車調了個頭,在夜色中往白去過的醫院方向開過去。

他看一眼貝暖手裏的槍,“收起來吧。開了一槍,不累麼,這次我來就好。”

他讓貝暖把一盒盒長釘全拿了出來,全裝進他的背包裏。

陸行遲開車比邵白他們快得多,轉眼就到了。

貝暖發現,醫院的燈又熄了,不知是汽油用完了,還是電閘又被拉了,整幢建築像一個黑洞洞的龐然大物,等著把人吞掉。

而且神奇的是,白明明已經清掉了院子裏外的喪屍,現在又冒出來不少。

陸行遲和貝暖下了車。

等貝暖把車收好,陸行遲就抬起手。

沒有別人,他不用再裝模作樣地用弩。

無數長釘從匣子裏成群地湧出來,齊刷刷射出去。

幾秒鍾而已,醫院院子裏外重新聚集的喪屍就被清完了。

他果斷地帶著貝暖往大樓裏走。

喪屍完全不能成為減慢他步速的障礙。

隨著他大步向前,空中密密麻麻的長釘如同他巨大的黑色羽翼,飛舞著倏放倏收,在他麵前為他開路,勢不可擋,瞬間推平一切。

轉眼就重新來到發電機房,貝暖又從空間拿出汽油,陸行遲灌進發電機,打開電閘。

這裏是地下室,沒有自然采光,白晚上都一樣,和白他們過來時看著毫無區別。

燈光大亮,陸行遲的長釘群輕鬆清掉走廊上的喪屍,來到轉角。

他瞥了一眼走廊花板上的燈,本來壞了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照得這裏如同白晝。

陸大bss功能複雜,還能兼職電工。

“有人把燈上的電線切斷了。”他解釋。

接上斷掉的電線,對他來連舉手之勞都不算。

就連原本幽暗的走廊盡頭,熟悉的雙扇門前,現在都照亮了。

和白的時候一樣,沿路屍潮洶湧,隻有門前的那一部分奇怪地空著。

看來和三的一樣,陷阱還在原位沒動。

喪屍們的臉在燈管的照耀下,蒼白猙獰,血紅的眼睛都在往貝暖他們這邊看,卻並不過來,好像在保護著門裏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