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遲人不用過去,瞬間長釘如雨,走廊上除了貝暖和他以外,所有會動的東西全滅。
“要再往前走麼?”陸行遲問貝暖。
他看上去像是來自地獄的長著翅膀橫掃一切的大魔王,其實卻是最乖最聽話的士兵。
隻執行貝暖的命令,多餘的問題一個都不問。
正常人到現在,心裏一定充滿了很多問號。
比如,貝暖為什麼忽然又要回到這家醫院?她來的目的是什麼?
為什麼她敢又一次來到這個白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地下一層?
而且,這裏還有一個可怕的時間陷阱,她打算怎麼處理,才不會讓他倆再掉進去?
然而陸行遲什麼都沒問,她去哪就去哪,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讓貝暖心中預想的一千八百種借口、編的一萬八千種謊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這倒好,省事。
不過他不問,就意味著他無條件相信她所有的決定,貝暖頓時覺得肩上責任重大。
陸行遲還在等著貝暖的回答,“要再往前嗎?”
前麵就是雙扇門的門口,日光燈明亮地照著那個角落,那就是白大家掉到循環裏出不來的地方。
貝暖從空間裏找出一個桶,在桶裏裝滿了水。
三,時間陷阱的邊緣在碰到東西時,會出現片刻的空間的扭曲,貝暖當然不會自己去碰這個可怕的東西。
貝暖心地走近一點,把桶裏的水潑出去。
奇跡發生了。
水順暢地潑進去了,但是潑過去的時候,在中間的某一刻,水晶瑩剔透的感覺忽然扭曲了,瞬間勾勒出一個截麵。
雖然變化隻是一刹那,也足夠人看清楚。
貝暖花了大價錢從三那裏買到的提示是對的。
貝暖再拿出一桶水。
“我來。”陸行遲已經看明白了。
他心地潑了一遍,陷阱邊界就被探測出來了。
陷阱很大,幾乎占滿整個走廊,隻在左邊靠牆的地方,留了一個一人寬的空隙。
兩個人一邊繼續探測著陷阱邊界,一邊沿著縫隙心地往裏走。
空隙通向雙扇門前。
門並不包括在陷阱裏,可以進。
貝暖想了片刻,門不在裏麵,為什麼在陷阱裏時,會看到門一次次打開呢?
隨即就想明白了,陷阱裏時間是反複重複的,所以從陷阱裏往外看,每一次看到的陷阱外的景象都是一樣的。
陸行遲打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他抬起手,門裏原本黑漆漆的房間燈光大亮。
門裏原來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放著不少醫院的空床,不知是幹什麼用的,現在裏麵全都是喪屍,黑壓壓的一片。
奇怪的是,這一大群喪屍聽見開門聲,並沒有像平時看到活人那樣,直接撲過來。
貝暖在喪屍堆裏看到了邵白他們要找的人。
厲蕤。
他看著確實比照片上長大了不少,已經和貝暖差不多高,那張臉和照片上一樣,仍舊寒氣森森,最大的不同是,現在他的眼睛是血紅的。
他是一隻喪屍。
猛然看見燈光大亮,厲蕤也慌了,好像打算找地方逃跑,不過還是鎮靜下來,對著房間裏的喪屍群抬抬手。
並沒有聽見他發出任何聲音,喪屍群竟然分成兩批,分別撲向貝暖和陸行遲。
他竟然真的能遙控喪屍,連出聲都不用,似乎是靠意念。
緊接著,門外也突然嗬嗬幾聲,也衝進來一批喪屍。貝暖估計是這家醫院上麵的樓層的,也被厲蕤調動下來了。
似乎真的能遙控。
貝暖注意到,從門外進來的喪屍竟然懂得沿著時間陷阱旁邊安全的通道往門裏衝。
也不知道厲蕤是怎麼跟它們交流的,這些傻頭傻腦的喪屍全都很聽他的話。
這些多到能把普通人淹掉,吃得渣都不剩的喪屍群,對陸行遲來,卻什麼都不是。
陸行遲連手都沒抬,他飛舞在空中的長釘群就又一次猶如巨大的黑色的死亡之翼,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向喪屍群撲過去。
隻用了幾秒鍾而已,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所有喪屍都橫在地上,房間裏隻剩下厲蕤一個還豎著。
剛剛進門的時候,貝暖就點過“他人的平安”任務後麵的皇冠按鈕了。
貝暖看得很清楚,這裏並沒有頭上會發光的喪屍,厲蕤的腦袋也沒有發光。
厲蕤並不是設陷阱的bss。
頂多是個知道那裏有個陷阱的同謀。
“要把他帶回去交給邵白,還是直接殺?”陸行遲繼續聽貝暖的指揮。
貝暖有點猶豫。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地討論怎麼處理厲蕤,厲蕤像是全都聽懂了。
他向來都是控製屍群衝鋒,自己遠遠地躲著,一個見勢不妙轉身就跑,現在他能控製的喪屍全都趴在地上,沒人能再保護他。
喜歡欺負弱的人,通常在比自己更強大的人麵前都慫得要命。
這個隻敢在比他的孩身上發泄對生活的不滿的人,連反抗一下陸行遲他們的想法都沒有,血紅的眼中流露出驚懼,拔腿就跑。
厲蕤不管不顧地衝到門口。
門外就是時間陷阱,厲蕤看上去慌不擇路,已經徹底忘了這茬。
他一步就衝了進去。
貝暖記得邵白過,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殺,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他逃走,否則後患無窮。
不知道讓他進了陷阱後會發生什麼,貝暖毫不猶豫地立刻舉槍開槍。
開過槍才聲嘀咕:“喪屍不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吧?對吧?”
陸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