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語沒有解釋,隻淡淡地說了句。
淩天辰並不限製寧心語的自由,所以,不論寧心語去哪裏,倒也真用不著和他請假。可是,聽了寧心語的話,淩天辰的臉色,卻微微地變了一下。他不會不記得,上一段時間,在JoeJules的門口所發生的事情。雖然,那一次是有預謀的暗算,可是,還是讓淩天辰對那個地方產生了陰影。
淩天辰望著寧心語。那一句“不去行不行?”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淩天辰想了想,卻硬生生地忍著,沒有說出來。要知道,寧心語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寵物,寧心語想去哪裏,要去哪裏,他是沒有辦法幹涉,甚至是拒絕的,而且,淩天辰更加不想的是,兩個人好不容易好好地建立起來的和睦關係,會因為逛街這樣的諸如此類的小事,而受到影響。
寧心語低下頭去,伸出手指,在床罩上劃著圈圈。她的心裏,十分的難過,她的難過,就在於她失去了自己的BB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寧心語知道,她的不是十分難過,是因為她用自己的BB的一命,換了淩天辰一命。所以,每一次,隻要想到那個還沒有出生,就已經夭折的BB,寧心語的心裏,就開始覺得發堵。
可是,這件事,又能怪誰呢?她在不知不覺之中,交付了自己的心,愛上了那個男人,那麼,對於她來說,隻要這個男人沒有事,就算是要她去死,她也是願意的……
“怎麼,你不開心?”
看到寧心語沉默而且心不在焉,淩天辰無端地有些緊張起來。他挨著寧心語坐下,將手放在寧心語的肩膀上,柔聲說道:
“你要是不想去,你告訴段雪一聲也行啊……要不,我明天剛好有空,我陪你們一起去?”
“不……不是的……”
寧心語連忙搖頭,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是因為這個……”
淩天辰望著寧心語,不明白她的一再重申的解釋,究竟是什麼意思。段雪的電話來了,寧心語變得不開心,可是,現在問她,她又說不是因為這個?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我在想我們的BB……”
寧心語終於都說出來了。她微微地閉著眼睛,任由淩天辰將她的頭放到他的懷裏,寧心語說道:
“那一次,我們失去了他,可是,當我知道你安然無恙的時候,我雖然難過,可是,在我的內心裏,竟然是鬆了口氣……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的母親,我對不起自己的BB……”
淩天辰的身子,驀地震了一下。
要知道,長久以來,寧心語就仿佛是躲在龜殼裏的小烏龜一般,固執地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不讓別人看到她的難過,特別是在BB的問題上,可以說,淩天辰是看著寧心語如何的難過,甚至是自暴自棄。可是,現在的寧心語竟然告訴自己,她至所以難過,是在因為自己失去了BB之後,在因為自己的安然無恙而覺得內疚?難過?
那麼,這可是寧心語間接的表白麼?是寧心語在告訴自己,她是在乎自己的,那種在乎,可就是愛麼?
淩天辰抱緊了寧心語。
“不,心語,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這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的錯……我錯在以前不應該那樣的待你,我錯在讓你擋在了我的麵前……”
寧心語伸出手去,按在了淩天辰的唇上。她搖頭:
“別說,別說下去……”
是的,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人能對已經發生的事情負責,所以,那些話,請不要再說下去……
“心語,對不起……”
淩天辰俯下身去,捉緊了寧心語撫在自己唇上的手,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一直以為,你是怪我的,因為怪我,所以,你才將自己關閉起來,不讓我走到你的心裏去……”
“我以為,錯了,就沒有辦法回頭,我以為,修補過的感情,裂痕會影響一生……”淩天辰的聲音,幾乎哽咽。他低下頭去,望著寧心語的眼睛:
“我以為,我終有一天,會失去你……”
“我們舉行過婚禮的……神都在天上看著,我曾經對自己說過,這一輩子,要麼不結婚,結婚了,就不離婚……”
是的,自從站在教堂的那一瞬間開始,寧心語就和自己說,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論她的新郎是許願,還是淩天辰,她既然結婚了,那麼,就是一輩子……
“心語……”有許多的話,哽在心口,淩天辰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是的,要麼不結婚,結了婚,就是一輩子……兩個人的想法,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相似……
“那時,你說生下孩子就要離婚,我也在想,我不離,最多,你不需要我了,我走開……”
寧心語的聲音很細,她想起來了那在悲憤之下簽下的名字,還有那時的心裏的絕望,她的絕望,並不是因為淩天辰的一約協議,她的絕望,是在自己對於婚姻的態度上,不得不做必須的改變。
“不管你相不相信……心語,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既然結婚了,就不會離婚……”
是啊,結婚,是一輩子的承諾,既然結婚了,就不離婚……
淩天辰抱著寧心語,將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低聲說道:
“親愛的,這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甜言蜜語……”
寧心語的臉紅了,她抬起眸子,望著淩天辰的黑如墨染的眸子裏逐漸被那一片深深的暗色籠罩起來的時候。當然明白這代表了什麼的寧心語的臉更紅了。淩日月還在客廳裏啊,這個淩天辰,他又在想這些東西了……於是,寧心語連忙伸出手來,用力去推淩天辰:
“你別這樣……”
“別這樣是怎樣?”淩天辰望著臉色更加酡紅起來寧心語,隻覺得身體的某一部會都在叫囂。他開始吻寧心語的唇:
“告訴我,你想怎麼樣……”
“爸還在下麵……”
寧心語的臉更紅了,更慘的是,自己的身體,好象也開始有了反應,她一邊用力推淩天辰,一邊急道:
“爸還在樓下啊,你好意思讓他等……”
“爸在樓下,就在了啊,我們是夫妻,難道這種事,還要他批準不成……”
淩天辰手腳不停地除去寧心語的衣服:
“你若真怕爸等急了,就配合一下……”
“……”
樓下的客廳裏,淩日月正和張媽聊著天兒,樓上,淩天辰正固執地擁著寧心語,要了一次又一次……一年了,何曾有過這樣的幸福,一年了,何曾有過這樣的滿足?
原來,是真的,愛,不單單是說出來的,愛,也是要做出來的……
“你去陪段雪一起上去JoeJules看看,我忙完這邊,就回來接你……”
JoeJules的門外,淩天辰正對著寧心語千囑咐,萬交待的。本來,今天是周末,淩天辰答應了要陪寧心語去逛街的,可是,他才剛剛出了門,沈中軒的電話就來了,要他馬上回去公司一趟。
聽得出來,消失了一個星期之久的沈中軒的語氣裏的不同尋常,淩天辰微微地歎了口氣,然後,交待寧心語呆在JoeJules等他,這才開著車,走了。
說不出為什麼,淩天辰一看到JoeJules的這個牌子,就會覺得心裏有些堵,上一次的事情的陰影,到了今日,還揮之不去,可是,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聽沈中軒說,對方不再拿自己做對手,所以,淩天辰也就不需要再擔心了。
可是,看到寧心語朝著JoeJules的玻璃門走去,淩天辰還是不放心,他降下車窗,對著寧心語再次說道:
“記住我的話啊,哪裏都別去,就在這裏等我來接你……”
“好了,我知道了,我保證哪裏都不去,就呆在JoeJules這裏,等你來接我,這總行了吧?”
看到淩天辰再三重申,寧心語有些好笑,可是,她還是順著淩天辰的話,做了保證,然後,這才目送著淩天辰離開了。
淩天辰對於寧心語的態度的質的轉變,是從昨晚開始的。經過昨晚之後,寧心語和淩天辰兩個人,不再把什麼話都藏匿在心裏,他們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想法,然後,又將自己童年的點點滴滴,全部都講給對方聽,兩個人,幾乎講了一整夜,就連淩日月什麼時候走的,他們都不知道。
今天,本來段雪要去接寧心語的,淩天辰同樣拒絕了。他一直的把寧心語送到和段雪約好的JoeJules門口,這才和寧心語依依話別。
車子調轉了個頭,朝著淩天辰的公司的方向馳去,而淩天辰拿出手機,正準備撥通沈中軒的電話的時候,他的電話,忽然之間響了起來。電話顯示的,是一個並不完全陌生的號碼。可是,淩天辰望著,卻始終想不出,這究竟是誰的電話。
想了想,淩天辰按下了通話鍵:
“你好,我是淩天辰……”
“周末愉快……”
一個好聽的女聲,從電話的那一端,傳來,那樣的帶著微微嬌嗔的聲音,有幾分的熟悉,可是,淩天辰想了想,卻沒有想出是哪一個。
要知道,淩天辰身邊出現的女孩實在是太多了,所以,要淩天辰記住一個女子的姓名,又或者是電話,還不如讓淩天辰去記一份完完整整的合同書來得更加的快,而且切合實際。
“周末快樂……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向來對於講電話沒有什麼耐心的淩天辰,在聽到對方的聲音的時候,就選擇了開誠公布的辦法,而他顯然的,並不關心對方究竟是誰,而是單刀直入地問“你有什麼事情”。
淩天辰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他更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所以,這個電話,淩天辰肯多說“周末快樂”這幾個字眼,已經算是奢侈……
電話的那一端,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緊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的性子……天辰,猜猜我是誰?”
刻意地拉長的聲音,還有那特別的聲線,使淩天辰驀地想起來了,原來,這電話裏的女子,是藍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