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小心一點,記得在醫院等我,不要亂走……”
“嗯!”寧心語也是乖巧的應了聲,聽到手機的那一端,傳來了秘書的聲音:
“總經理,各部分的經理都已到了,就等您了的……”的話時,寧心語這才掛斷了電話。乘著電梯,向公司的大門口走去。
當寧心語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馬路的對麵,有一個年輕的男孩子,望著寧心語的樣子,然後,又看看手裏的照片,這才按響了手裏的電話。等到電話撥通,他才說了短短的幾個字:
“她出來了……”
“是的,今天是一個人……”
“嗯……那個男人沒有跟出來,她坐的是出租車……”
簡單的幾句話之後,甚至還沒有人回答,電話就隨之被掛斷了。那個少年,隨即轉身,消失了在了匆匆忙忙的人群裏。
而此時的寧心語,正踏上被她剛剛攔下的出租車,準備去醫院看寧遠山。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血色黃昏,黃昏如血,那樣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色,仿佛將整個天地之間,都籠罩了,那樣的血紅的光彩,照在人的身上,就仿佛是一層淡淡的血色一般,帶著某種不祥的,甚至是令人驚悚的紅。
漫天的雲彩,都變成了紅色,在這黃昏的天際,四處飄搖著,令到那些晚歸的路人,更加匆忙地朝家裏走去。起風了,吹動人們的衣衫,仿佛在低低地挽留著什麼。寧心語在登上出租車的時候,再轉過頭來,望著淩氏大樓的那座高高佇立的建築,說不出為什麼,心裏,驀地跳了一下。
司機問清楚了寧心語想要去的地方之後,就發動了車子。而那座雄偉的淩氏大廈,在寧心語的麵前一閃,就過去了,變成了所有的,和身後的風景一樣,瞬間即逝。
寧心語再看一眼天邊的黃昏,望著那火燒一般的顏色,所變幻出來的千重姿態,不由地,目眩神移……
淩天辰對寧心語無微不至,淩日月也終於看到了一對甜蜜的小夫妻,在經過幾番試探,終於確認了淩天辰是真的對寧心語好之後,那個飽經人世滄桑的老人,也就暫時地放下了心裏的心結,暫時地任由淩天辰自由發揮。
更由於寧心語和淩天辰的幸福的感染,淩日月的病,竟然奇跡般地好轉了,原本排斥的腎,竟然慢慢地開始正常的工作起來,就在三天前,醫生還充滿喜色地告訴淩天辰和寧心語,淩日月的身體,能恢複到如今的這個樣子,原先移植的,已經壞死了一半的腎,現在竟然開始正常地工作,不得不說,這在醫學上來說,還真是個奇跡……
而許遠山的身體。基本上已經痊愈了。就差最後的一次全身檢查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而沈中軒……又一個星期過去,寧心語許久都沒有聽到沈中軒的消息了,可是,寧心語知道,沈中軒是一個知道進退的人,一定能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的,所以,對於沈中軒,她倒是並沒有多少的擔心。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以說,好得出乎意料,有好多時候,寧心語都覺得這一份握在手心裏的幸福,並不真實,而這一切,就宛若夢幻泡影一般,一觸即碎。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寧心語靠在車的後座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如果說,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安排好的話,那麼,就是寧遠山出院之後的住處問題了。
寧遠山原先所住的老區,房子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曆史,而且,聽說那裏準備拆遷,所以,對於寧遠山的以後,寧心語和淩天辰,倒是各有打算。
淩天辰早在C市綠化最好的帝景灣裏,置下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那裏麵,所有的擺設,都已經準備齊了,就等著那房子的新主人入住。
而寧心語則想寧遠山跟自己一起居住,母親不在了,隻餘下父親一個人孤苦伶仃,寧心語舍不得再將父親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對於寧心語的提議,淩天辰倒沒有什麼異議,反正,他在別墅的時間,並不多,而寧遠山也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所以,對於寧遠山是否願意來別墅和他們一起住,淩天辰表示願意聽寧遠山自己的決定。
一切都準備就緒,寧心語剛好趁著今天是一個人,所以,想和寧遠山商量一下,看看寧遠山的意思,是願意和自己一起住呢?還是會覺得和女婿住不方便,一個人住到帝景灣去呢?
而之前,寧心語每一次來,淩天辰都跟著,所以,寧心語也沒有更深一層地問父親最終的決定。所以,剛好,趁著今天,她要也好也地幫寧遠山打算一下,看看寧遠山對以後,有什麼樣的想法。
出租車穩穩地停在了醫院的正門口,寧心語在司機的提醒下,這才睜開了眼睛。付完錢,寧心語對司機道謝之後,就朝著醫院裏走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攔在了眼前。寧心語抬頭一看,原來是多時未見的許願。
寧心語微微地愣了一下。許願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雖然覺得心裏別扭,寧心語還是笑著和許願打了個招呼:
“許願,你怎麼在這裏?”
“我來看許伯父……”
許願眼神複雜地望著寧心語,隻感覺到心裏百種滋味上心頭。
不得不說的是,這一段時間未見,寧心語漂亮多了。
今天的寧心語的身上,穿著一套粉藍色裙子,裙子的外麵,披著一件薄薄的風衣,寧心語的一慣清湯掛麵一般的長發,此時,在發尾電了個輕微的波浪,微微挑染起來的紅色,披肩的長發,輕柔地披在肩上,微風吹拂的時候,就仿佛是水波的漣漪一般,層層疊疊。那樣的自然飄飛的發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白皙。
此時,夕陽的餘光,正照在她的臉上,給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金黃的色澤,那樣的淡淡的顏色,襯著寧心語的更加的美麗不可方物。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著淡紅。
而寧心語的臉色,非常的好,粉裏透紅的紅潤,還有就是洋溢在眸子裏的淡淡的溫情,任誰看來,都會知道,這是一個生活在幸福裏的女人。
心裏不由地對藍依依的話產生了懷疑……看來,淩天辰不但沒有虐待寧心語,而是對她很好。可是,越是看到如此幸福滋潤的寧心語,許願的心裏,就越不是滋味……為什麼,痛苦的,就隻有她一個?為什麼,寧心語還可以如此幸福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其他的男人給她的溫情?
許願的心裏不服,非常的不服……
“你來看我爸啊……”
寧心語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說不出為什麼,她總是覺得,許願的臉上,有一種令她十分心驚的東西,可是,那東西具體是什麼,寧心語並不清楚,可是,寧心語的心裏,就隻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要快點逃開許願的視線。
於是,寧心語笑著指了指醫院:
“我也是來看我爸的……那麼,再見吧……”
看到寧心語這麼急著和自己說再見,許願的眸子裏的暗光,更加的清晰起來。他冷冷地一笑:
“怎麼,你就那麼怕看到我麼?”
是啊,你就那麼怕看到我麼?難道說,你真的忘記了我們的以前,真的忘記了我們曾經擁有過的幸福麼?
寧心語的臉色,驀地白了一下。心裏,也浮上了一抹氣憤的色澤……這個許願,還好意思來說她?
當初,父親病重的時候,是誰提出離婚?被淩天辰攪亂了婚禮之後,是誰跑到醫院裏來,對著她的爸爸大吵大鬧?她的第二次的婚禮之上,又是誰,當眾想要令她下不了台?
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為他許願造成的嗎?可是,怎麼現在聽來,仿佛都成了自己的錯一般呢?
微微地吸了口氣,寧心語轉過了身:
“我先去看我爸了……”
然而,才一轉過身來的寧心語,卻被許願拉住了。許願的心裏雖然氣憤無比,可是,許願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指了指醫院,說道:
“你爸的拐杖剛剛斷掉了,我出來就是幫他買過一把新的給他的……”
“什麼?”一聽到許遠山的拐杖斷掉了,寧心語心裏一急,說道:
“怎麼回事?是不是我爸他摔倒了……”
要知道,因為身體虛弱,再加上老年風濕的緣故,寧遠山的行動,不是特別的方便,所以,寧心語就幫他買了一把拐杖,現在,拐杖斷掉了,那麼,是不是說明寧遠山摔倒了呢?
那麼,寧遠山摔成什麼樣了?到底嚴重不嚴重呢?
看到寧心語想也不想地向前衝,想要快一點去看看寧遠山究竟摔到了哪裏。然而,就在寧心語轉身的這一瞬間,眼疾手快的許願,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寧心語的衣服:
“誰說你爸摔跤了……”
“嘎……”
這下,寧心語呆住了……既然沒有摔跤,那麼,用得好好的拐杖,怎麼會斷掉呢?
看得出寧心語的疑惑,許願開始說起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詞:
“我幫你爸移桌子的時候,放在床前的拐杖倒了,我騰不出手來拿,所以,就被扭斷了……”
“那,我爸沒事……”
寧心語雖然不大相信許願的話,可是,她實在想不出許願會有什麼理由來欺騙她。畢竟,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朋友,青梅竹馬,畢竟,寧遠山在某種程度上,對於許願,比對寧心語還要好,所以,許願來看寧遠山,寧心語並沒有一絲的懷疑。
“你爸有事,我還能跑出來嗎?”
許願聳聳肩膀,望著寧心語: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現在,我去幫你爸買一把新的拐杖,可是,我剛剛還在想,不知道哪裏有的賣,現在,你來了,就好了,我們一起去吧……”
許願的一番話,說得寧心語啞口無言。可是,她心裏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於是,在不自覺地拉開和許願之間的距離的時候,寧心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