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幫我,豈不是在害我麼?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無親無故的,你又沒有給我錢,我為什麼要幫你?”
許願不由地勃然大怒:
“可是,你當初說過什麼?”
藍依依不理許願的怒氣,她還在冷冷地笑著,冷若冰霜。
“我當然不會幫你,可是,我卻會幫我自己……你懷裏的那個女人,搶了我愛的男人,我若不把她給你,我愛的男人,就不會多看我一眼……所以,我把她帶給你,怎麼會是幫你呢……”
藍依依的語調平緩,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們,其實誰都幫不了誰的,我們都隻是在幫自己而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聽了藍依依的近乎瘋狂的話,許願忽然沉默了。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裏的寧心語,然後,垂下頭去,一聲不出了……
是的,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幫不了誰的,充其量,他們隻能修得自己的塵緣罷了……
是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看到許願不再開口,藍依依也不再說話了。
紅色的出租車,沿著黑色的馬路,靜靜地馳出市區,直朝著荒涼的野外馳去。在那裏,有許願事先看到的一處小小的房子,是一個守衛林場的老工人,因為生病而暫時地回家去住了。那裏,離市區很遠,是許願在得知之後,準備用來囚禁寧心語的。
對於許願來說,他在藍依依的慫恿之下,將自己對於寧心語的劫持,當成了救寧心語脫離苦海。在那個時候,許願是真心以為寧心語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猶如地獄。
可是,當許願再一次看到寧心語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臉上竟然寫滿了幸福的小女人。先是驚愕,接著失望,再接下來,嫉妒,仿佛是有毒的草葉一般,在許願的心裏開始瘋長,漸漸地,好象是有毒的蔓藤一般,重重地纏住了許願的心。於是,想要挽救寧心語的心,在看到了寧心語的幸福之後,驀地在許願的心裏,變成了想要獨,占寧心語的欲,望。
而許願最不能接受的是,他還愛著寧心語,他還沒有忘記寧心語,可是,寧心語已經搶先忘記了自己。
所以,當藍依依再一次地慫恿許願,敲詐淩天辰,並將寧心語帶走的時候,許願甚至沒有經過過多的考慮,就同意了。
可是,藍依依的心裏,又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她恨寧心語,她恨淩天辰。而她,也並非那一種可以舍己為人的人,所以,若是寧心語在她的手裏,她又想如何呢?
而她如此的慫恿許願敲詐淩天辰,又是為了什麼呢?
不得不說的是,這些,都沒有人能回答得了。
出了市區的這一程路,並不算近,當藍依依和許願來到事先準備好的小屋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的時間了。
藍依依和許願將寧心語綁好,把她的口裏,塞上破爛的衣服,然後,藍依依在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還有怎樣聯係之類的話之後。蟲兒的叫聲,就仿佛是這裏唯一的聲音,風從山崗上掠過,嗚咽有聲,在這個秋天裏,作最後的告別。
四周寂靜無聲,就隻有大片大片的陰影,籠罩在天地之間,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藍依依驅車遠去,帶走了這裏的唯一的光,在這個如此荒涼的小屋子旁邊,就隻剩下許願就和寧心語在這裏作短暫的休息……
“許願,寧心語現在已經是你的了……那麼,希望你能把握好這個機會……”
在準備上車的時候,藍依依忽然轉過頭來,望著許願的懷裏,仍舊昏迷不醒的寧心語,再看看許願,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聽了藍依依的話,許願的心裏不由地一喜,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裏的寧心語……要知道,得到寧心語,可是許願的最大的願望,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卻被淩天辰捷足先登了。而今,寧心語終於都在他的懷裏,那麼,是不是可以由得他為所欲為了呢?
望著藍依依的臉上的那一抹神秘的笑,許願點了點頭,和藍依依道了別之後,就抱著寧心語鑽進了小屋子裏……
心語,雖然,你一直不給我機會接近你,可是,機會是要靠自己創造的,現在,我終於都有機會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以將你,變成我的……
許願的身後,是帶著一臉的得意的微笑的藍依依……寧心語,我早就告訴過你,得罪我的人,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今天的、以及以後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總之,隻要你落到了我的手裏,我就有辦法令你生不如死……
外麵的夜,漆黑一團。而藍依依就在這漆黑的夜裏,詭異地笑著,笑著,然後,揚長而去……
小小的屋子裏,充滿了荒草的腐敗的味道,還有黃土的濃濃的氣息。裏麵,沒有一張象樣的床,唯一的用石頭搭起來的臨時的炕,還塌了一頭,露出了黃色的土地。
這裏,連個象樣的俱都沒有。隻有在角落地方,擺了兩張小小的凳子,以及一張爛爛的、黑色的,甚至是看不出木質的原先的顏色的,小小的桌子。
這小小的屋子的後麵,搭了一個簡陋的棚子,裏麵,已經被黑色的煙,熏得漆黑一片,可以看出,那是用來煮飯用的臨時的廚房……
這個地方,荒涼之極,再看看四周的林立的參天的大樹,應該是看守林場的人臨時住的地方……
而這裏,恰巧也是許願的一個朋友的父親看守的林場,最近因為有病,所以,就暫時地離開了這裏,剛好給許願用來做暫時的棲身的地方。以進行他的罪惡的行徑。
許願一手抱著寧心語,一打開了手裏的電筒。因為許願用的迷藥份量過重的緣故,此時的寧心語,還沒有醒,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倒在許願的懷裏,沒有一絲的聲音。
許願小心地抱著寧心語,打開了手裏的電筒。進得屋來,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將寧心語放在了屋子裏魚鋪著稻草的一角,然後,又在四下裏看了看,從一側的土櫃子裏找出一張髒兮兮地棉被,蓋在寧心語的身上,棉被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蓋過了,此時一被抖開,便散發出腐敗的味道。許願的眉蹙了一下,再看看衣著單薄的寧心語,最終還是把那被子蓋在了寧心語的身上……
雖然這味道不好聞,可是,臭一點,總比凍病了要強吧……
準備好了一切,許願坐到了寧心語的身邊,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寧心語的臉上,然後,慢慢地由上而下。
順著指尖的由上而下,許願隻覺得自己的指尖之下,仿佛有一股電流一般,狠狠地撞擊著自己的心……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欲,望。正在心裏慢慢地升騰。許願毫不遲疑地一把扯下了塞在寧心語口裏的破布,然後,一俯身,就要深深地吻下去……
許願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狂喜。那種狂喜,仿佛是波濤地般地撞擊著他的心一般,令他不由欣喜若狂。
心語,我終於都要得到你了……我早和你說過,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寧心語在做一個長長的噩夢。
她夢到,許願的臉,變得猙獰可怕,就仿佛是一隻饑不擇食的獸一般,正狠狠地望著自己,那神情,仿佛要一口,就將自己吞下肚去。
她夢到,淩天辰的手裏,正拿著一部電話,正在焦急地說著什麼,寧心語仔細地聽,可是,卻一個字都沒有辦法聽清楚,隻是,那口型她卻聽出來了。寧心語聽到,淩天辰原來在對電話裏說:
“請你別傷害她,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
請你別傷害她……
淩天辰說的,可是自己麼?
寧心語的心裏驀地一驚。她想再聽聽淩天辰在說什麼。可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將她用力地向後扯著。她慢慢地轉過身來,就看到了那個正一臉獰笑地望著她的藍依依……
寧心語不由地怔了一怔……藍依依?她怎麼會在這裏呢?
可是,還由不得她有任何的思考。藍依依的身後,忽然閃出了許願,許願的手裏,正拿著一條毛巾,而許願的手,是靜靜地張開著的……他的張開的手裏的毛巾,正惡狠狠地朝著寧心語的口、鼻捂來……毛巾裏,帶著一種奇怪的味道,那味道,令人有些惡心。就在那股味道衝入寧心語的鼻腔的時候,寧心語忽然覺得沒有辦法呼吸……
寧心語開始掙紮,可是,無論她怎麼掙紮,都沒有辦法掙脫許願的手,最後,她隻好無措地昏倒在許願的臂彎裏……
許願,你為什麼要如此的待我?
在如此不甘心的想法裏,寧心語的思緒,再一次地斷了……
然後,她就夢到了另外的一個場景。
寧心語看到,淩天辰在和一群黑衣的青年不停地打鬥,淩天辰的招式利落,瀟灑。可是,卻因為對方的人太多的原因,所以,淩天辰的動作,卻是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到了最後,他的身上,開始受傷,血,從他的越來越多的傷口處流了下來。淩天辰開始踉蹌地後退。可是,就在這時,忽然,的個烏黑的槍口,正從身後的某一種伸了出來,那方向,正是對準備了那個毫無防備的淩天辰的。而淩天辰,根本就沒有發現。
寧心語張口大呼,想要提醒淩天辰,可是,她卻發現,沒有任何的聲音,從自己的口裏發出來。寧心語的心裏,害怕極了。於是,她不顧一切地向前,然後,用力地一推淩天辰,任由那枚子彈,正釘入了自己的身體裏……
感覺不到疼痛,寧心語隻覺得自己的心口處,有血,正不停地流下來,然後,力氣,正慢慢地從身體裏消失……
自己可是要死了麼?
這是倒下去的寧心語心裏最後的一個念頭。淩天辰俯下身來,想去扶寧心語,可是,身後,又一把槍對準了淩天辰,再也沒有辦法移動的寧心語,隻好任由那粒子彈狠狠地釘入淩天辰的身體裏……
一種蝕骨的絕望,由心而生,寧心語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痛得無法呼吸。她靜靜地望著淩天辰,眼淚,終於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