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語微微地喘了口氣。她知道,現在勸許願,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因為那個善於揣測人心的藍依依,已經將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
是的,藍依依並不是幫任何人,她隻是在幫助她自己……
讓許願綁架寧心語,因為藍依依想要得到淩天辰,讓許願騙淩天辰的錢,隻是想讓沒有錢的淩天辰愛上她而已……
可是,問題真有這麼簡單麼?
藍依依的目的,就隻是要淩天辰愛上她?
這個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淩天辰認識藍依依這許多年,而且,兩人的關係,還一度的非常親密,那麼,淩天辰是個怎樣的人,許願不知道,藍依依卻是知道的。最起碼,藍依依知道,淩天辰絕對不會愛上她。
而且,淩天辰也絕對不會給許願錢……淩天辰天生就是個不受威脅的人,所以,這事情的結果,就隻能是許願拿不到錢,他的目的就會落空。而淩天辰……必定會用盡全力地會救出自己……那麼,到了那時,藍依依貪圖的又是什麼呢?
完全沒有勝算的棋局,是沒有人願意下的,更不要說以身試法,以身涉險了……那麼,藍依依此舉,一定有著更深的含義。隻不過,藍依依究竟想要什麼,寧心語就不得而知了……
意識這個問題,並沒有許願所想的那麼簡單,可是,就算是自己怎麼解釋,許願都不會相信。於是,寧心語在胃痛稍微緩解之後,慢慢地走回了木屋之中,木屋雖然簡陋,可是,還有遮頭的地方,看看這天色,似是想要下雨了,以她的身體,再淋一場雨,說不定,連淩天辰的麵都見不到了……
不,她要好好地活著,好好地保重自己,然後,她等著淩天辰來救她……
寧心語相信,淩天辰一定會想辦法救出自己的,一定的……
看到了寧心語又乖乖地走回了木屋裏,許願也跟著回了木屋。這一次,他沒有綁寧心語,隻是坐在寧心語的麵前,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的蒼白的臉,看著她的毫無血色的唇。那眼神,先是冷漠,再最後變得熾熱,最後,呈獻在許願的眸子裏的,則是赤果果的欲,望……看那表情,許願好象恨不得要一口將寧心語吞下一般。
許願坐到了寧心語的身體,他對著寧心語伸出了自己的手……
望著許願的手一寸一寸地伸到了自己的臉上,寧心語的身上,忽然浮起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女人最大的欲,望。就是要將她據為己有。從身到心。許願就是因為沒有得到過寧心語,所以才會如此孤注一擲。所以,寧心語知道,現在,兩個人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卻是十分危險的。
寧心語手無縛雞之力。若許願在這裏欺負她的話,那麼,自己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開的……
那麼,總不能任由許願真的得償所願吧?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阻止一個男人的欲,望呢?寧心語望著許願一直地伸長到自己麵前的手,蒼白著臉,在許願想要開口的時候,問道:
“許願,你有沒有胃藥?我胃痛……”
“胃藥……”
這下子,許願倒是愣住了……他怎麼就不記得了,寧心語的胃不好,在這裏餐風宿露的,一定會有胃病的,還有,就是寧心語特別容易感冒,若是不快點醫治,就會發高燒,而失去了一顆腎的寧心語,隻要一發高燒,就會很難才退下來……
可是,可是,這些,許願好象全部都忘記了……
於是,有些歉意地望著寧心語,許願說道:
“對不起,心語,我沒有……”
“我很冷……”
寧心語的身上,隻是穿著一件襯衣,外麵一件薄薄的風衣,她低聲說道:
“我喝了冷的水,更加的冷了……”
“我給你拿衣服……”
看到寧心語肯和自己說話,並沒有關點責怪自己的地方,許願連忙從一邊拿過給寧心語蓋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你不要擔心心語,藍依依明天就會來的,我叫她帶胃藥,叫她帶消炎藥,叫她帶感冒藥,還有厚衣服給你,好不好……哦,還有被子……”
是啊,藍依依不是還要來嗎?那麼,這些東西,讓她帶過來,不就好了……雖然,藍依依說,這兩天沒有什麼事情,不要打她的電話,可是,這是有事才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看到許願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藍依依的身上,寧心語搖了搖頭:
“算了吧,許願,藍依依若是知道,這藥,你是因為我才和她要的,我怕她會拿毒藥來給我吃……”
寧心語的話裏,帶著說不出的認真的意味,使得許願此時聽來,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望著寧心語,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些東西,許願或許有點想明白了,藍依依如此的恨寧心語,那麼,她可會是真心的幫助自己麼?
許願的手,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說道:
“好吧,我就說我要的,我就說我胃病,我就說我冷了,要衣服,好不好……”
然而,寧心語已經不願意說話了,她縮成一團,縮在一個角落裏,渾身還在不停地發抖:
“胃痛……”
許願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寧心語一邊縮,一邊說道:“許願,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不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你的,我現在想睡一會兒,可以嗎?”
“你真的不會恨我……”
聽了寧心語的話,許願的眸子裏,燃起了希望的光。看到寧心語遲疑了一下,然後微微地點頭,許願連忙說道:
“你放心,心語,我不會碰你的,你想睡,就睡吧,我會守著你……”
“謝謝你,許願……我就知道,你會保護我的……”
寧心語閉上眼睛,輕輕地籲了口氣……還好,許願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而且,一心想要和自己天長地久的許願,已經觸犯了自己的底線,現在,急於想要獲得自己的好感。所以,寧心語知道,許願不會再強逼自己就範。至少,現在說來,自己暫時還是安全的。
那麼,藍依依呢?那個因為淩天辰而恨自己入骨,並且一直以來,一心想要看自己笑話的藍依依呢,她若是來了,又會不會象許願一樣的好哄,或者說如此容易打發呢?
她,是否又如此容易地放過自己呢?
可是,而今的寧心語,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事實上,身體的抵抗能力本來就不好的寧心語,經過昨晚的冷,再加上一大早上的,喝了如此凍的水,寧心語已經開始感冒、發燒,甚至由此而引起了胃痛。此時的寧心語,她倒在那一堆早已準備好的亂草裏,沉沉地睡去,對於身邊的一切,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許願真的再侵犯寧心語。他要的,是寧心語的一生,而不是一次,兩次,又或者是短暫的相守。他擄走了寧心語,已經令她不滿,所以,在這個時候,許願想得更多的,則是怎樣博得寧心語的好感,說服寧心語跟自己走……
隻是,藍依依……
沒有人知道,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天,也不知道……
一夜過去了,又半天過去了,淩天辰還是沒有絲毫的寧心語的消息。
幾近瘋狂的他,已經開著車,走遍了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可是,還是沒有發現寧心語的蹤跡。
淩天辰難過手段,調出了醫院門口的監控錄像,發現了寧心語上車的地方,可是,司機戴著帽子,看不到臉,車牌也是遮起來的,根本看不到,這樣的顏色的車輛,在這個城市裏,何止成千上萬?要從成千上萬的出租汽車裏,找到那麼其中的一輛,那麼,無疑是大海撈針。
所以,迄今為止,還真沒有人知道,這個出租車司機,究竟是何許人也……
沈中軒動用了他可以動用的所有的力量。可惜的是,許願並不是任何幫派裏的人,而他綁架寧心語,隻是為了要寧心語的這個人,所以,即便沈中軒用盡了各種辦法,他們還是找不到關於寧心語的蛛絲馬跡……
淩天辰和沈中軒相對而且坐。隻是短短的一個晚上的時間,淩天辰的臉,就瘦得厲害。尖尖的下巴,一夜之間長長的胡子,這個在C市裏向來風度翩翩而稱著的貴公子,隻在一夜之間,就仿佛老了十歲……
沈中軒望著淩天辰。他知道,這件事,是沒有辦法瞞得過淩日月的,可是,在那之前,他需要淩天辰的一句話,要知道,若是沒有淩天辰的這一句話,那麼,隨著寧心語的失蹤,失控的,將不止淩天辰一個,到了那時,淩天辰所麵對的,要比現在複雜得多。
沈中軒開口了:
“天辰,你也不用太著急了……若是許願劫走了心語的話,那麼,最起碼,我們都知道,心語不會有生命危險……”
“哥,我知道心語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心語的身體……”
寧心語的身體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若是這樣的一折騰,真不知道,寧心語又會成什麼樣子……
“哥知道……”
沈中軒深深地歎了口氣……是啊,有很多東西,現在,他還不能說,而他,必須要在淩日月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得到淩天辰一個確切的答案,若非如此,淩家,怕是要散了……
“再說了,憑許願,真有這樣的本事,真有如此周密的計劃,可以將心語劫走麼?那個出租汽車司機是誰?是一早約好的,還是同夥……”
“哥,許願或者不會害心語的命,可是,其他的人呢?你又真能肯定……”
淩天辰一邊說,一邊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是誰,究竟是誰,若是要錢,他可以給,要什麼,他都可以給,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難為寧心語呢?那樣一個人病弱的女人,甚至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的女人?
許願……
這個名字,被淩天辰咬牙切齒地喚了一千次,一萬次,若是許願在眼前的話,怕是要被淩天辰淩遲處死都有份了……
沈中軒搖了搖頭,這些,他何嚐想不到呢?可是,最大的挑戰,眼前並不是這個,於是,他將自己的手,按在了淩天辰的肩膀上,望著淩天辰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