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遠走高飛，顧家人本就沒有理由追究你的責任。你隻是自己在畫地為牢，作繭自縛罷了。七七，我不希望你這樣，你的個性應該是自由的，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受他們顧家人束縛，”江修然勸道，“如果你現在還想走，我隨時可以幫你安排。”
葉七七微微一笑，似是無奈，“江修然，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至少讓她感覺，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是有人在背後無條件地支撐著她，那也就夠了。
“不過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我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葉七七接著道，“人生裏的很多事，本就沒有值不值得一說。若真要說值不值，那不值的……應該是顧北珣吧。”
“那我呢？”
江修然的眼神忽而變得苦澀，“七七，你在為顧北珣覺得不值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或許你會覺得我很自私。但是我不後悔。我等你等了那麼多年了，好不容易能夠有理由接近你，可你卻又要轉頭逃向顧北珣的身邊，你覺得我值得嗎？”
葉七七無法用一句準確的話來概括她的思想。好像無論要怎麼說，她都無法去反駁江修然的話。
他的確不值得，他的確是最大的犧牲者。
“我曾經說服過自己，隻要到了普羅旺斯，我可能會將自己的感情回報給你，”葉七七笑道，“但是偏偏事與願違，直至顧北珣倒在我麵前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其實他真的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
“也許我們的命運，是真的徹底被綁在一塊了吧。”
“如果是我呢？”江修然執著問道，“如果是我，替你擋了那一顆子彈，你會像這樣對我嗎？”
她低頭淡然一笑，“江修然，我必須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人生不僅有很多事是不能拿值不值得來衡量的，而且也不能單拿如果來預測結果。”
“如果一切都能夠拿如果來說事的話，那現實未免也太糟糕了。”
她零零散散地講了一堆自己的想法，最後全都歸咎為一句，“我不喜歡拿如果來說事，不要讓自己對現在所發生的後悔。”
江修然卻道，“那要是顧北珣一輩子都醒不來，你會一輩子守著他嗎？”
“我會。”葉七七說出了令江修然心死的答案，“若是非要為自己找一個借口，那隻能是顧北珣值得我這麼做。”
江修然的雙手暗自握拳，緊緊地攛緊手心，眸中的涼意肉眼可見，周身的冷冽一如冰山的零度。
“即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放棄的。”江修然道。
“何必呢……？”
“因為你值得，”江修然上前撫了撫葉七七的後腦勺，手指穿插在她的發絲，貪戀這柔軟的觸感，最後卻不得不放手，“七七，愛你這件事，已經不是我的習慣了，而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我相信，替你擋下子彈，卻說出恭喜你獲得自由的顧北珣，和我也是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