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聖擎的眉峰淩厲一緊,當即將開了一半的門狠狠拍上,身形一轉,行動快如閃電般閃到了燕爾的身邊,抬手一把卡住了她的下巴,唇間寒意叢生。
“燕爾,你再說一遍!”
燕爾疼得“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又被迫仰起臉和男人那雙陰寒暴怒的視線對上,語氣艱難地說道。
“我是說......真的。”
陸聖擎狠狠眯眼,手上的力道無聲加重,眼睛暴怒的火焰幾乎要頃刻間將燕爾吞噬了一般。
“燕爾,我跟你說過的。這場婚姻,隻要我不說停,你就沒有資格喊停!”
手一鬆,燕爾整個人朝著後頭狠狠地摔在了床頭,後背上一陣陣悶疼。
她抿著唇,忽然間握緊了拳頭,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她越發看不懂的男人,微微拔高了音量,厲聲質問著。
“陸聖擎,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燕爾的聲音裏,莫名地帶著些委屈和壓抑,說話的片刻,甚至微微紅了眼眶。
這樣的燕爾,讓麵前的陸聖擎微微眯了眼睛,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我們隻是交易夫妻,說白了。我覺得我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用自己的身體,用不斷地跟你上床,來讓你幫我恢複自由的廉價品而已。”
她一直仰著頭,用發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我隻是你一個床伴,一個隻要開心隻要想了,隨時都可以拉上床做一場的女人。”
燕爾說著說著,忽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低頭,大顆大顆的眼淚,頓時掉淚下來。
“我連自己的孩子有問題,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甚至不知道,你一直瞞著我,到底是要拿著我的孩子做什麼。我過的,壓根就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女孩彎著腰,抬手捧著自己的臉,嗚咽聲,一聲聲從指縫裏傳了出來。
“陸聖擎,我後悔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以後,隻要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拒絕,哪怕是......”睡她。
她怕自己越陷越深,最後會死在這一場她自以為的感情裏,無法自拔。
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收手。
陸聖擎一怔,眉頭微微蹙起,一個念頭瞬間在腦海裏閃過。
下一秒,他忽然往前一步,一把捏住女孩的下巴,逼著她仰起哭的梨花帶雨的那張臉,和自己的視線對上,沉沉地問了句。
“所以,你是因為知道了孩子有問題,才偷偷來的醫院,決定手術?”
而不是因為她壓根不想要他的孩子,所以才決定流產的?
燕爾一愣,當即有些失控地揮舞著拳頭,厲聲反駁道。
“陸聖擎,我也是個母親,不是誰都可以跟你一樣冷血無情!”
陸聖擎目光一頓,冷冷地問出了聲。
“孩子有問題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燕爾捏著拳頭,胸膛間激烈地起伏著。
“當然是我當時的主治醫生。比起你,我更應該感謝她,主動告知我病情!”
主治醫生?
主動告知?
嗬......
陸聖擎的嘴角緩緩地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如果他沒記錯,他曾經在燕爾出事的第一時間裏,就特意囑咐過那個醫生。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告訴燕爾。
看來,這次是有人誠心故意的。
很好。
想著,陸聖擎忽然垂眸,靜靜地看了燕爾半晌,忽然收回了手,彎腰湊到她身邊,用一種燕爾壓根聽不出語氣的聲音緩聲說道。
“誰告訴你,你隻是我的床伴了?”
燕爾怔怔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一窒,長長的睫無聲地眨了眨,有些呆滯的思維,一時間有些跟不上。
這個男人,在說什麼?
見她一臉呆滯,忽然間從聲嘶力竭變成傻愣愣的沒一絲反應,陸聖擎直起身體,一手插袋,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當然,作為我的陸太太,以後你一定會慢慢明白。你在我身邊,到底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說完不等燕爾反映過來,轉身往病房門口走去。
“你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會親自過來接你。”
嘭。
病房的大門關上。
燕爾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直沒動,她瞪著眼睛定定地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有些遲鈍的大腦裏,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個男人前後態度的轉變,太大也太明顯,讓她一時間有些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樣陰晴不定的態度,甚至給了她一種,他之前一直在生氣,而現在,卻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忽然又不氣了。
可是,她說了什麼?
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她在他跟他討論的,是離婚的問題,不是如何體現作為他陸太太存在價值的問題!
出了醫院,陸聖擎一邊往地上停車場走,一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蘇欖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