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抬手將燕爾的眼淚輕輕抹去，給了她一個恬靜安然的笑容，一邊拉住她的手，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那爾爾，你先告訴外婆，你喜歡上陸聖擎，用的是當年小女孩的身份，還是如今燕爾的身份？”
燕爾吸了吸鼻子，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我雖然知道自己就是當年的小女孩，但是對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我喜歡他，當然是用的......”
燕爾說到一般，腦子裏像是瞬間有靈光閃過一般。
“外婆，難道你是想要告訴我......”
燕爾的聰慧淩厲，從來都是一點就通。外婆知道她已經理解了自己的的意思，很是欣慰地笑了笑。
“你和阿擎之間，是因為一個燕爾的身份，開始的相認相愛。現在，你卻要求他用另外一種身份，也讓自己用另外一層身份，去接納你，甚至和你在一起。爾爾，這本身就是一種強人所難。”
燕爾心裏了然，但一想起如今，秦子衿正用著自己過去的身份，如此明目張膽地和陸聖擎在一起，她就覺得心裏異常難過。
甚至是不甘，有種自己吃了蒼蠅一般的感受。
“但我接受不了，有人明明頂替著我的身份，他卻像個傻子似的，對她掏心掏肺。外婆，我......”
外婆還是笑，臉上是一副看透了事實滄桑的了然和通透。
“爾爾，如果我是你。既然無法找到真相，就順其自然。你對回去燕家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那麼，在陸聖擎跟前，你就隻管做你的燕爾。”
“如果阿擎隻是因為你是當年的小女孩才愛你，我隻能告訴你，這個男人，要麼不明白自己的心。要麼，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愛過你。”
燕爾聞言，心裏莫名地一沉。
又聽到外婆輕聲說道。
“如果這個足夠愛你，不管你是燕爾，還是這多年來，他一直尋找的小女孩，他都會愛你。”
外婆說到這兒，忽然間停了下來，目光沉靜溫和地看向燕爾，一邊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說著。
“不管你的身份被誰頂替。隻要這個男人愛你，所有的真相，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孩子，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作假。但唯獨一份真實的感情，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了的。”
那番話，像是一把犀利的鑰匙，瞬間打開了燕爾心裏沉鬱的心門。
每每走到最絕望的困頓裏，外婆她，總是那個站在岸邊，即使拉她一把的人，不至於讓她越陷越深。
靜默半晌，燕爾忽然閉上眼睛，重重地吐了口氣。
睿智如同外婆，越發顯得自己愚鈍不堪。
“外婆，謝謝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傾身往前，一把張開雙手抱住了外婆，無聲地抿了抿唇。
如果陸聖擎愛的一直都是當年的小女孩，那不管是如今的燕爾，還是未來的，都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如果他愛的是燕爾，那麼他們之間的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而現在，她隻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好。至於結果，一切交給緣分，和時間。
在外婆那兒呆了沒多久，燕爾就出來了。
走到小區外頭，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摸出手機給封睿打電話。
封睿接通電話，沒等燕爾開口，就直接說了聲。
“我晚點再打給你，現在我人在當初秦子衿和明薇呆過的酒店。”
燕爾眉頭一挑，在腦海裏飛快搜尋了一遍，確認好地址之後，急忙對電話裏的封睿說道，“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那邊的封睿當即急了。
“別，你千萬別過來。因為我在這裏，見到了......”
封睿話沒說完，燕爾已經掛了電話，急匆匆衝到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