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種解釋，燕爾都不能理解將，更不能接受。
陸聖擎維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一低頭，幾乎都能看到燕爾眼睛裏某種即使未知也異常篤定的神色。男人皺著眉頭，冷沉的眼神裏，似乎緩緩地流動著一條暗河。
陸聖擎知道，她終究是要知道的。
男人抬頭看向走廊盡頭的急救室，淡淡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
燕爾的心肝，沒來由地顫了顫。
“所以，他也是明薇和燕以歌......”
“是。”
陸聖擎知道燕爾想要問的是什麼，不等她說完，就直接開了口。
“楚洛成開始的時候，四肢殘廢不能動彈，不能言語，是真的。但被你用鈍器打傷，不是導致這個的最直接因素。”
燕爾猛地抬頭看向陸聖擎，滿臉的不可思議。
“燕以歌被爺爺強製嫁給楚洛成之後，他們母女忌憚爺爺，所以一定不會用最直接的方式，讓他死。後來，他們在楚洛成的食物裏，加了慢性毒藥。”
“這種毒藥，燕以歌也同樣加在了給爺爺的茶水裏。不同的是，爺爺是初次用，還有救的可能。而楚洛成......”
莫名地，陸聖擎頓了頓，也鮮少地用一種遲疑的眼神看向燕爾，這才又開口接著說，“他用藥時間太長，藥性已經侵蝕了他的器官和人體功能。”
陸聖擎的臉色越是越沉，說話的口氣也越來越冷。
“爾爾，有件事，你還不知道。楚洛成開始廢了是真，但後來，在知道明薇母女想要讓他死的心思之後，他所用的食物，都被他想辦法吐了出來。”
“這不僅是他暴瘦的原因，也是昨晚他忽然可以站起來，和爺爺一起被打傷的原因。”
燕爾有些不明白地瞪大了眼睛，陸聖擎給予的信息量太大，讓她一時間有些消化不過來。良久，她才顫抖著不確定地問了聲。
“他去見爺爺？”
“不止。他身上所有的外傷和顱內傷，都是為了保護爺爺所致。”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即使陸聖擎不會繼續往下說，燕爾也全都明白了。
不管最開始的楚洛成是什麼樣的原因不能動彈，也不管因為什麼樣的機緣，讓他有了可以慢慢變好的機會。
他好了，卻在裝癱瘓。
但燕爾那天的感覺確實對的。
他對她，有滿滿的愧疚感。
所以，因為彌補，他在某些特殊的時刻，挺身而出去救爺爺。
但最終，他和爺爺，都沒能逃過那些肮髒的惡毒的手。
燕爾越是往後聽，越是覺得難過，心裏無聲無息地揪成一團。
如果，她早知道真相一些，了解的多一些，釋懷的快一些，那麼也許她就可以在楚洛成進去急救室之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告訴他。
“我原諒你了，我一早就原諒你了。”早在她在陸聖擎的身上看到自己的真心，也看到他對自己的真心時，她就已經原諒他了。
隻是這一聲原諒，來的太遲也太久，她甚至沒法肯定，他是不是還有機會，可以活著聽得到。
燕爾淚眼婆娑地看著緊閉的急救室大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得“嘭”的一聲，頭頂的紅燈瞬間滅了，緊接著，大門開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