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落(1 / 1)

青子在北京的時候,偶爾會抽出時間跟我寫信。

講她在北京上學中的酸苦,她講的都能笑出聲來,使我看著信或者通著電話便無緣無故的表情僵硬下來。

良久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經常跟召子講起青子,在一個高中的時候,召子是認識青子的,隻是言語的機會甚少而已。青子和我一個班的,而召子是隔壁樓層班裏的。

有一次,召子受校領導和班主任的邀請,來我們班做學術演講和期末彙總報告,他脫稿後還能振振有詞的講的頭頭是道,使班主任和在座的學生讚歎不已。

“哇,好厲害”青子當時就坐在我的旁邊,她枕著胳膊仰慕似的說。

“你也很厲害啊,別隻羨慕別人”召子在燈光下的掌聲使我心中略有不服,青子同樣和召子優秀,憑什麼不讓她上去做學習經驗交流呢?

青子還癡癡地沉浸在召子的彙總經驗之中,等到召子在歡送的掌聲中離開的時候,她還在我麵前驚歎而喜悅的說“真是太佩服了!”

之後,青子也被其他班級的領導或者說是班主任邀請過去做學習交流。

“我去了該說什麼呢?你看,每天也就是寫啊!讀啊!考試啊!”她指著眼前的書堆。好像去了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學習方法,至於去了怎麼說,就看你的能力啦!去了隨便發揮就行了,也不必拘謹,大家都是學生,沒人敢吃你”青子上台的次數我都數不清了。

她倒是不在乎這些。

召子帶我去了操場的一塊枯幹的草坪上,草葉沉重的垂著頭快要觸碰到地上的深紅色的土壤。

我坐火車從西北抵達南方,掃過的景致也別無二樣,蠟紙似的黃土陳釀著我的故鄉的風貌,等待火車越過一道道蒼涼無味的山坳的時候,那鮮豔的紅土似乎就翻地而起,顯現在我的眼前。

它像一個神秘的符號一直藏在我的心裏,但答案似乎也用不著去尋找。

“她是個很厲害的女孩子!”召子索性坐在草坪上。

“你是說青子?”我問。

“對”召子點著頭。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後,我從手中的塑料袋中掏出買來的黃澄澄的柚子,圓溜溜的像個滾球似的。

召子看著手中的柚子笑著說:“吃了這家夥,中午飯都不用吃嘍!”。

“我覺得你和青子也挺適合”召子突地拿我生趣。

“別開玩笑了”召子的話使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是說真的”召子還說。

剛和央子分手,我不想提及感情的事情。

“或許你和央子還會和好”召子又說。

“我和央子不太適合”

召子歎息著,咬了一口肉色的柚子,嘴唇蠕動著。

至於青子,我和她已經快一個年頭沒有聯係了,估計她現在已經把我忘的差不多了吧!即便是要得知關於她的消息,我也隻能通過慶生的口吻去了解。

慶生說他和青子簡單的聊過幾句,青子簡簡單單的說了她現在的生活,她談了一個男朋友,雖然是沒有讀書的,但是對她卻十分的好。

她也到大三了,生活的節奏快而緊湊。

召子一邊吃,我在一邊講:“我雖然沒有再和青子聯係,但慶生告訴我的,我能感覺到青子現在過的應該很舒服”

“我就這樣獨自去生活,閑來找你聊聊天,沒有必要刻意打擾青子的生活,不然她會更加憎恨於我”我說。

央子曾經因為我和青子過於要好的朋友關係而辱沒過青子,自此,青子便從我的環境中默默的消失。我欠青子的永遠就掛在我的心坎。掉不下去,也升華不了。

剛開始吃柚子的時候,總覺得有點苦澀,味道也不大理想。

漸漸的和召子吃習慣了便當作午餐或者晚餐一起共度。

兩個人要吃到黃昏,等路旁的昏黃的燈都亮起來,才像罷休似的撿起一地的垃圾,找個垃圾桶扔掉。

召子的學校極其的大,從北門到西門可以走到一條直腿都歪下去。甚至我在召子學校的時間都要超過我在自己學校的時間。

召子的骨骼有點精細,他為了強壯身體或者說豐滿理想,總喜歡從北區的宿舍跑到西區去上課。

或者說等到晚間時分,他褪去幾件厚衣服便跑到西區的操場輕緩的跑幾圈,紅暈著臉頰,敞開衣襟走回來。

而我尋著機會在北區的小操場裏跑步,多則十幾圈,少則一圈走過結束。在這個操場我未曾碰見過召子。兩個人在一起跑步的次數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