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還好吧?”莊宛兒聲音很可親。
“還行。”當年的男孩已經成了一個男人,但是,還是像從前一樣害羞,在莊宛兒麵前不大說話。這個莊宛兒知道,男人在出納麵前是很風情萬種的——當然了,這本來是用來形容女人的,但是,這個“風情萬種”的詞用在這個男人身上,還是非常恰當的。
“住的還習慣?”莊宛兒像問自已的弟弟一樣。
“還行。”男人臉紅了紅。
“孩子還好吧?”莊宛兒像問自己的侄子。
“還行。”男人好像隻剩下了這個詞,把詞典全忘記了。
莊宛兒看了看他:“你是不是很緊張?”
“還行。”
“那就請你坐到沙發上吧,別坐茶幾上。”莊宛兒笑著指了指那邊的沙發。男人拘謹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屁股下,果然是一張灰色茶幾,臉就更加紅了,低著頭,一溜小跑坐在沙發裏,把頭埋了下來。
“聽說你老婆最近跟你鬧了一場?”莊宛兒似乎在閑聊家常。
“小孩子開銷大。”男人總算換了個詞。
“哦——,最近工作還順利?”
“還像以前一樣。”當然了,出納還是出納,男人依舊呆在原地不動——雖然莊宛兒已經貴為總監,但這跟他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他們依然可以呆在鴻燕閣說明了莊宛兒並不是那種小肚肌腸的人,她沒有依仗自己的勢力和陸祖端對她的信任公報私仇。沒有,完全沒有,她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許是地下室的陰暗生活讓她不太記得男孩的模樣,所以也就不太記得男孩所做的事情了——還有一個解釋就是:莊宛兒的職位升高了,意識也就升高了——跟一個底層人士有什麼好計較的呢?一個拿年薪幾十萬的人,跟一個月薪才隻有三四千塊錢的人去計較,未免有失身份,更何況,現如今,她一般也沒空見到這種月薪隻有幾千塊的人了。
不過,今天她特地召見了他,是因為她需要他的幫助。
“你身體還好吧?”終於開始了正題。
“好。”男人的害羞是注定了的。
“哦,我有套房子,挺大的。”莊宛兒似乎無意識的說,“一個人住著,挺無聊。不像你們家裏,人多,熱鬧。”
“小孩子挺鬧的。”男人信口說了一句,“晚上老睡不好。”
“哦,是這樣啊。”莊宛兒點了點頭,“也是,最近你們工作壓力挺大,公司發展比較快。”
男人點了點頭。
“有什麼困難,可以提出來,能幫助的,我還是可以幫上忙的。”莊宛兒很親近的說,好像男孩是她自己家的人。
男人一下了緊張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麵對著這個同床共枕已經六年的女人,如今卻身份不同,男人不知道該後悔,還是……
“哦,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莊宛兒站了起來,“有時間去家裏坐坐,一個人也挺無聊的。”最後一句話,她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