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楊延朗本來就沒想活著回去。能在死前認識你這個好朋友,我楊延朗死得其所,哈哈哈!”楊延朗天性豪邁,根本顧不得什麼生死,能認識知心好友,他已倍感滿足。
“你個傻子,你死了,我怎麼辦?”耶律金娥收住眼淚,嗔怒起來,使勁捶了楊延朗一下。
“你怎麼辦?你找人幫我收屍就好。沒事的,我就死在定州,我會在定州城牆上鼓勵我的兄弟們的。”楊延朗皺著眉頭說。
“真是大傻子,哈哈哈哈!耶律公主,您就讓他死了吧,這種人活著也是讓人受累啊。”那刺客在地上樂得直打滾。
“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你過來跟我說話,女孩子的心思我可猜不著。”楊延朗說著拖著手銬腳鐐走到那人麵前,兩個牢房之間隔著木柱,有勉強能伸進一個胳膊粗細的縫隙。
“人家說你傻你還真傻啊,楊大將軍,你還不明白姑娘的心思?”那刺客挑釁似的走到了楊延朗麵前,他警惕地看了看楊延朗的手銬,才放心地離他近了一步。
那刺客對著楊延朗的臉說:“我說,人家女孩子說你死了,我怎麼辦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從縫隙中伸過來,緊緊地掐住了刺客的脖子,楊延朗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手銬裏解放了出來,“我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楊延朗力能扛鼎,沒一會兒把那刺客的脖子捏斷了。“意味著她可能抽不出工夫幫我收屍!”說完把那刺客的屍體往地上一扔。
耶律金娥聽完破涕為笑,楊延朗撿起插在手銬上的鑰匙,打開了自己的腳鐐。耶律金娥則用手裏的另一把鑰匙打開了牢門。“外麵還有兩個牢頭,我叫他們進來,你打暈他們。”楊延朗點了點頭。
打暈牢頭後,楊延朗換上了契丹人的衣服。
“你怎麼辦?”楊延朗看著耶律金娥說,臉上帶著擔憂的神情。
“我不能留在這裏了,我把你放走了,蕭將軍肯定饒不了我。”耶律金娥略帶哭腔地說。
“那怎麼行,你是公主,他不會難為你的。”楊延朗眉頭一皺。
“我隻是公主而已,放了你就是犯了大罪,我肯定會受罰,現在將軍已經在氣頭上了,你就讓我跟你走嘛!”耶律金娥嗔怒地說。
楊延朗一臉無奈,“好吧,反正沒有你我也出不去。我們走吧,你到了外麵別哭鼻子就好了。”
“我就是出來瀟灑的,我小姐姐早就在宋國玩過一大圈了,母後老是擔心我,不讓我來。”耶律金娥一聽終於可以帶她走,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
楊延朗心想,就知道這小丫頭想著出去玩,什麼怕責罰肯定是騙他的。但他既然答應了人家,也隻好帶她上路了。不過想到兩人要一起上路回家,楊延朗的內心反而有點激動了起來。但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小姐姐,又問:“什麼小姐姐?”
“跟我來就知道了。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快出城。”耶律金娥看時候差不多了,帶著楊延朗離開了牢房。
兩人很順利地離開了王先知府,楊延朗已經被喬裝打扮成了一名普通的契丹士兵,又在公主的身後走著,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公主的貼身侍衛。兩人在遂城七拐八拐的小巷子裏走著,來到一家茶館。此時的遂城已經被遼國掌控,隨處可見契丹士兵,宋人並沒有被趕走,但在契丹的高壓統治下,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很多人流離失所,成了契丹人的奴隸。
此時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們了,她穿著藍灰色的契丹長裙,梳著高高的發髻,如果說耶律金娥有女性的剛毅,那這位美女則真正體現了契丹族女子的柔美。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京城和寇準作別,千裏迢迢來到這裏的蕭撻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蕭撻雪打量著楊延朗,楊延朗不好意思地報以微笑。
耶律金娥說:“哎呀,你這樣看人家他會不好意思的。延朗,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小姐姐,她可是我舅舅家的女兒哦,多虧了她跟我報信,告訴了我定州的戰事,不然也不會知道你要被殺的事。”
“在下在這裏謝過了!”楊延朗抱雙拳向蕭撻雪示以敬意。
“哎,不要多禮,既然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能幫上忙自然很高興。何況我並不恨宋人,我對宋人的文化、曆史也感興趣。我已經在你們國家遊曆了一番,領略了你們的大好山河,跟我們遼國真的不一樣。我也結交了一位宋人好友。隻可惜現在兩國交戰,死傷無數,百姓也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蕭小姐當真是心胸寬廣,善良慈悲。你送我回到營中,我必會為陛下分析形勢,爭取兩國早日交好。隻可惜朝廷內王欽若從中作梗,在遼宋之間挑撥離間,害得兩國征戰不休,如若我回到朝廷,必手刃了狗賊不可。”楊延朗說到最後,義憤填膺,恨不得將王欽若殺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