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何盡歡驚訝,卻又忍不住笑,“什麼三年抱兩?”
“難道你們不打算三年抱兩嗎?我為什麼聽我家老頭子念念叨叨,說老秦想三年抱兩,老爺子高興壞了。”
“肯定是於叔聽岔了。你呀,還是好好想想帶些什麼東西去非洲吧。”
“得了得了,都當娘了,還那麼羞澀幹啥?走吧,回去啦,良辰美景,老秦肯定在等你,可不敢耽擱他三年抱兩的造人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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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於佩是兩周的一個午夜。
臨別前,何盡歡和她深深擁抱,彼此淚流滿麵時,不約而同想起當年一中路上的第一回見麵。十五六歲的兩個少女啊,哪裏又會想到,在多年之後,彼此竟成了親密閨蜜。兩個人大概都猜到對方想起那一幕,哭著哭著,又相視而笑。廣播內提醒著飛往肯尼亞首都Nairobi(內羅畢)的航班準備登機,秦縱遙上前輕輕拉住妻子,分開情緒洶湧的兩人。
身穿休閑牛仔夾克外套的於佩一把抹掉眼上的淚,朝芝蘭如玉的男人張開手臂,笑道:
“老秦,來,抱一個。”
秦縱遙看向何盡歡,似在征求妻子的意見,於佩實在受不了他如此一副“妻管嚴”的模樣,主動自發的抱上去。
“我爸……就拜托你們了。”
“放心。”
她身量高挑,秦縱遙象征性的抱了抱,伸手輕拍她的脊背:
“無論需要什麼,第一時間給我們來電話。”
“當然。”於佩倒退著鬆開他,大大咧咧的笑,明亮雙眼並未因為離別而黯然,“說不定,還得仰仗秦大總裁救命呢。”
“胡說!”
“胡說八道!”
何盡歡和秦縱遙不約而同嗬斥,對視一眼時,完全不介意說出那句話的於佩大笑著,一邊往安檢窗口倒退,一邊朝他們用力揮手……
送完她,兩人從機場往回趕。
深秋的夜晚別樣寂靜,寒星高懸,兩岸黑漆漆的樹木田野,因為時間晚,所以連點綴的燈火也難以尋到。何盡歡靠在副駕駛座裏,默默望著流逝如水的前路,含糊不清的咕噥:“於佩去非洲,白玥可能要隨男朋友去廣州,身邊的朋友們,一個個都離得遠了。縱遙,你說,人生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離別呢?”
從來離別苦,何況於佩這一去,前途還不明朗。
秦縱遙心知妻子的擔憂,俯身握住她的左手,安慰道:
“不要怕離別,因為總還會有相逢的時候。而且,也恰恰有離別,使人更懂得珍惜在一起的時刻,是麼?”
“也是。我就是覺得……”
“覺得於佩剛才說那句話,心裏不踏實?”他看她一眼,清麗容顏蹙著幾許隱憂。
何盡歡噘嘴:“臨走前還說些不吉利的話,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家夥。而且,客觀來說,肯尼亞也比南非等地方要亂很多。”
“傻瓜,於佩啊,是從來不信這一套的。別多想了,梁澤有過非洲行醫經驗,於佩也機靈,都會平安的。”
“都要平安,都會平安。”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放在唇邊吻了吻,溫熱和溫柔讓一顆充滿憂慮的心總算平穩下來。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們,又哪裏想得到,在一個多月後,於佩竟真的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