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衣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被白衣牽著手的楚冰璿一時難以控製自己的步伐,險些衝到前麵去,滑落而下,還好白衣的功力夠深,輕而易舉的便將楚冰璿拉住,並帶在身後。
剛想要開口問白衣為何要停了下來,身後的追兵可就快要到了,卻被白衣身上的肅殺之氣所駭住。
順著白衣的視線望過去,隻見一位老者正站在白衣麵前,從頭發到胡須,甚至是眉毛都是白色的,也穿了一件緊身的白衣,與白衣有著幾分的神似。
隻是,麵前的這位老人望著白衣的神情有些複雜,殺意並不明顯。
被白衣握的手掌有些發疼,楚冰璿有心要抽回手,可感受到白衣那股強烈的恨意,楚冰璿隻是靜靜的承受著,在好奇著這位老者是誰、與白衣有著怎樣的糾結的同時,心中也在為白衣的傳遞來的恨意而感到心痛。
究竟這位老者與白衣之前有著怎樣的過往,竟然讓冷漠如白衣動了情緒?想必,那定是難解的恨意吧。
“衣兒,好久不見,你過的可還好?”老者終是先開口,打破了沉寂,望著白衣的眸子裏微微閃爍著,竟是和藹的目光。
不解的看著麵前這個被白衣恨著,卻又對白衣甚是關心的老者,楚冰璿覺得自己此番可能是玩大了,因為白衣似乎不想見到這位‘和善’的老人家。
“拜您所賜,白衣一生浪跡江湖,殺人無數,在刀頭甜血的過了十餘載,終於可以安穩度日了。”白衣難得開口說這麼多的話,卻每一句話都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人生,若未曾體驗過苦楚,又怎會知道幸福的不容易。衣兒,你該存有感恩之心,而非是帶著恨意。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老者說著,微微的歎息了一聲,似是對白衣仍無法放下過去而難過。
可是白衣卻對老者的話很是不領情,冷聲的說道:“你逼我殺了那麼多的人,其中不乏無辜之人,他們要如何的不恨?!”白衣說著,殺機再度浮現,冷聲的喝道:“包括我的師傅,被你設計而囚禁至死的師弟,他又能如何不恨!?”
“衣兒,你還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嗎?”聽白衣提及舊事,老者蒼老的臉上浮現一絲的痛意,低歎著說道:“萬般皆是命,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師弟此生,能有你這樣為他報仇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徒弟,便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榮耀,死而無憾了。”
“你不陪再叫我師傅為師弟!”白衣低吼著,情緒近乎崩潰。
“衣兒,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麵那麼簡單,你所知道的不一定是事實的全部。”老者說著話,對已經追了過來的段承歡的人馬揮了下手,示意他們都靠後。
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原本已經追趕過來的人,在老者的示意後,皆向後退去,且垂首而立,顯然是對老者尊敬有加,可見老者在這裏的地位並非一般,之於段承歡也定是特別存在的人物。
見狀,楚冰璿的眉峰微微挑了一下,對麵前的老者更是感興趣了。
隻不過,聽言語上,老者似是白衣的師伯,那麼老者的功夫定是深不可測,甚至會超過白衣。這點可著實讓楚冰璿糾結著,在心裏為自己的小小私心而感到後悔。
但願她的決定不會讓白衣陷入危機,楚冰璿默默的祈禱著老天爺能厚愛她一次,不要讓她的親人再受到傷害了。
“你不配再提及我師傅!”白衣根本聽不進老者的話,雙目早已通紅的她,恨不能現在就出手要了老者的命,可因為有楚冰璿在身邊,卻不得不猶豫著,思量著勝算有幾分。
“衣兒,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難以讓你相信。但你也該知道,若你我出手相搏,你並無勝算。何況,你身邊還帶著西周的皇後娘娘,根本無法全身而退的。”見白衣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老者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負著手,輕聲的闡述著一個事實。
“姐姐,如果有我在才令你不能為你師傅報仇,那麼冰璿可以暫時留在這裏,等姐姐他日再來營救的。”楚冰璿低聲的說著,不想成為白衣的牽累。
從二人剛才的對話來看,白衣找這位老者已經多年,隻可惜一直沒有老者的音訊罷了。如今好不容易碰上,若是為了營救她而錯過報仇的機會,楚冰璿知道白衣定會一生都覺得遺憾的。
說著話,楚冰璿便要抽回自己的手,想要成全白衣為師傅報仇的心意。
畢竟,在這個年代裏,師恩更重於父母的生育之恩。何況,白衣是由她的師傅所養大的,更是有著養育之恩啊!
“我不會丟下你。”白衣說話的同時,用力的握緊了楚冰璿的手,無放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