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女孩也看著清溪,心中立刻感到輕鬆。老板不開心她們連說笑都不敢,並不是清溪會嫌棄,而是她們都知道分寸。金月那天是請了假的,所以清溪好了對她來說尤為重要,一直疙疙瘩瘩的心終於舒展,她長長地吐口氣:“溪姐終於好了,快快好了吧,我都擔心死了。”
“擔心什麼?”因為心情好,清溪便打趣,“擔心我好不了把你扣在這兒不能去看男朋友了,是不是?”
金月馬上紅了臉,吞吞吐吐:“什麼呀。”
“就是就是。”小冉的小孩子脾氣發作,“她那天是真的看男朋友了,溪姐有病我們都沒有和你說。哦,她手機上有她男朋友的照片,我們都看了。”她邊說邊走過去伸手摸金月的衣兜,“快把手機拿出來,讓溪姐看看你的男朋友。”
金月的臉更紅,躲閃著:“別鬧了。”
“你不是讓我們幫你參謀的嗎?溪姐的眼光比我們不知道強多少倍呢,讓溪姐看看幫你決定。”清明對忸怩的金月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找男朋友的時候一定要讓溪姐幫我參謀。”
“就這麼信得過我?”不管清明的話有幾分真實,清溪還是高興的。
“當然了,是為了自己好嘛,溪姐肯定會給我們建議的嘛。”清明說。
“就是嘛,溪姐的建議不可以沒有的。”小冉從半推半就的金月身上掏出手機,翻出那天金月讓她們看到的照片遞給清溪。
清溪一邊笑著一邊接過來,目光一接觸到照片中的人心中猛地一跳:這個人……她急忙抬起頭來,“這個小夥子姓什麼?”
金月一臉的羞澀:“姓季,也是在外邊打工的,他爸爸還是中學老師。”
清溪把目光重新聚攏到照片上,仔細地看,是的,是他的兒子,和年輕時候的他十分相像。看著照片,由不得感慨,歲月真快,那個時候的他就是這般模樣,現在卻老成那樣。而她,當初還不是和現在的金月一樣年輕?隻可惜歲月不在,過去了就永遠無法回去。看著這張照片,感到恍惚,想不出過去的自己是怎樣走出來的。隻是不管到什麼時候,她不會忘,心中那道傷痕雖然不再痛疼,但永遠存在。
她抬起頭來,臉上是溫和的笑,笑容裏有滄桑的意味:“小夥子真的不錯哎,這樣漂亮的男朋友,你還不好好慶賀一下?你該請我們吃喜糖了。”
整個下午,清溪都在納悶,世界為什麼這樣小?季永源的兒子竟然又是和她的員工談戀愛,這是什麼呀?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季永源就知道了自己未來的兒媳是在她的店裏上班,這……想想都有點滑稽。她沒敢再問金月男朋友的事情,都不知道金月知道了她就是她未來公公的學生會怎麼想,也是不是覺得世界很小?
她想不出來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身上總是發生不普通的事情,為什麼呀?
上次和齊澤吵架外出了一次,碰上了十分向往的他,起起落落弄成這樣,剛剛穩定下來,心中也踏實了,卻又讓季永源出現,實在是難以置信。想想季永源,又想想網上的燕青,她搖著頭笑了起來,新歡舊愛一下子跑了出來在心中堆積,就是這樣的感覺呀。笑過了又感覺悲哀,季永源在和她交往的時候就是成了家的,她對他也不過是稀裏糊塗的初戀,不知道他把她放在了什麼位置。那麼網上的他呢?他的妻子也一定不錯,他把她放在了什麼位置?這樣想來,心又隱隱作痛,不管他把自己放在心中的什麼位置,她也同樣重視他。
這樣一想,又難過起來,她還是喜歡網上的他的,就算是柏拉圖式的精神之戀,她也要維護。
看了看表,時間不算晚,她卻想要收拾了回家。一定要早些回家,把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才能夠早些上網見他。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他們都極力嗬護這種珍貴的來之不易的感情。
他們每晚都上網,就好像白天上班一樣,隻是他們的“班”沒有休息日,法定的星期天對他們來說更好,他因為白天不上班不用早起可以在網上待更久,他們都沐浴在對方營造的溫暖氣氛裏,沉溺於共同虛設的旖旎風光裏享受屬於他們的快樂。
他們談論的話題更多更廣泛,人生哲學,天文地理,文學政治,理想現實等等,凡是想起來的問題都要討論一番,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在講學,他講給她聽或者她講給他聽,兩個人都從對方身上獲取了更多的知識,兩個人興致勃勃,樂此不疲。唯獨有一點兩個人都諱莫如深,就算碰到了也都是小心翼翼地避過,那就是——感情,他們從來不說關於他們兩個人感情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