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擺手製止了準備開口的管家說道:“沈老師在苦田宗力挽狂瀾,想必對於木係道法極為精通。”
沈無淡淡地說道:“我恰好是先天靈木道體,所以對木係道法多少了解一些。”
聽到沈無是先天靈木道體,城主有些坐不住了,這是極為罕見的體質,這樣的資質就算是青帝宮也要敞開大門。
想到欒森也是木係道法的大修,城主相信自己掌握了一絲端倪。
城主身後一個武士說道:“不知道沈老師能不能給我們兄弟露一手?我們蝸居在小小的大冶城,至今大冶城也沒有出現過一個先天道體。”
這個武士很誠懇,透露出來的考校意味則不容置疑,尤其是這些武士能夠坐在城主的身邊,顯然很受城主的信賴。
沈無說道:“好。”
沈無說了一個字之外沒有任何表示,眾人的目光全部投過來,就連蔣先生也側身看著毫無行動意思的沈無。
就在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一根嫩芽從沈無的座椅扶手上頑強的鑽出來。管家給沈無和蔣先生安排的座椅是上等的黃花梨,經過多重工序炮製之後製成的座椅。
此刻早就沒有了生機的座椅竟然生出了嫩芽,城主霍然站起來,這不是幻術,城主看得清楚,這的確是座椅上生出的嫩芽。先天靈木道體,竟然能夠讓枯木逢春,這也太霸道了。
風雷聲在遠方響起,城主的神念倏然投向天際,下一刻城主勃然色變,迅速衝出了偏遠,來到了半空說道:“董學士,廖獨行有禮了。”
風雷聲戛然而止,一個沈無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道:“客氣了,本座不過是湊巧路過。”
一個穿著雪白學士袍的男子降臨下來,廖獨行恭敬陪伴著他走下來,董學士掃了一眼偏院說道:“你在會客,那就先忙去好了,本座隨意轉轉。”
廖獨行恭謹地說道:“除了一個來自苦田宗的天才之外,沒有外人。”
董學士本來轉身要走向花園,聽到來自苦田宗的天才,董學士的神念投向了偏院,他看到了沈無。
董學士露出一絲意味複雜的笑容說道:“原來是舊識,甚好。”
董學士邁步走向了偏院,廖獨行聽到董學士竟然有舊識,他立刻想到了沈青烽,難道這個少年來頭真的如此了不起?
董學士走進房門,蔣先生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龍圖博學士的打扮,更認出了這個人。許多年前蔣先生曾經有幸見過一個博學士幷誠懇請教,結果被那個博學士不屑一顧,那個博學士就是眼前這個人。
董學士的目光落在沈無身上,聲音很冷地說道:“原來你來到了這裏。”
沈無泰然自若地說道:“這個世界真小,在苦田宗分別之後竟然會在這裏相逢。”
廖獨行見到沈無和董學士果然相識,而且沈無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敬畏,明顯沒有把董學士放在眼裏,廖獨行覺得這裏麵絕對有內情,搞不好這個少年真的來曆非比尋常。
董學士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在蔣先生臉上微微停留之後他想起了這個老朽不堪的家夥,這是個許多年前向他請教的迂腐讀書人。
看來多年不在外行走,導致外麵的人原來越囂張了,當年那個畢恭畢敬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之後竟然對自己視若無睹。
董學士陰損地說道:“你,我記得你,四十年前你湊巧遇到了我,那個時候你還頗有幾分好學之心,現在你呀,真是……”
董學士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仿佛蔣先生已經墮落了。蔣先生的臉脹紅了,他緩緩站起來說道:“原來是前輩,多年過去了,前輩似乎依然沒有改變,依然言語尖酸,不給人留絲毫的情麵。”
廖獨行低喝道:“蔣先生,不得無禮,這是文神殿的龍圖博學士,不得無禮。”
這是嗬斥,善意的嗬斥,蔣先生在大冶城數十年的教書育人,讓原本暴戾的大冶城憑添了許多書卷氣息。隨著大冶書院落成,越來越多的孩子們不再是撒野鬥狠,而是被爹娘揪著耳朵送到了書院讀書,接受蔣先生的潛移默化。
這是大冶城的功臣,廖獨行就算微微冒犯了董學士,也不得不出麵幫助蔣先生,他不能讓蔣先生發生意外,否則他這個城主的威信必然受到重大打擊。
董學士搖頭說道:“這樣一個迂腐不堪的家夥,也有資格被稱為先生?廖城主,大冶城真的是文壇不幸啊。”
蔣先生偷偷回頭看了沈無一眼,沈無雙手抱著肩膀坐在那裏,蔣先生臉上羞惱的紅潮落下,他淡定地說道:“蔣致言此生沒有什麼大抱負,也沒有大能力,隻有一份赤子之心,願意憑借微薄之力教化那些渴望讀書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