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生氣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兄弟一場,你不該跪他。”
對於秦凡,這才是唐哲對他冷眼相對的原因。一句話的事情,他卻用了唐哲不喜歡的方式,就算有再多的無奈,卻也辜負了多年的信任。
“你應該知道,原本哥就覺得當年欠你的,隻要你開口,他一定會全力以赴。”
這些話聽起來無情,也一定會讓秦凡難受。但是白宋宇不得不說,不然秦凡不付諸於行動,這件事就會紮在他和唐哲心裏,有了嫌隙。
“你好好想想吧。”
門關了,戴小黛伸手,摸上秦凡的臉,心裏一驚,無數的愧疚和自責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
因為,秦凡哭了。
沈如念不知道唐哲要去哪裏,但是一直跟著他的步伐,一直到了醫院的樓頂。
風有些大。
“唐哲,你在生秦凡的氣嗎?”
她繞過他,走到他的麵前,仰目,看著他冷漠淡然的俊臉。
心裏的野獸已經衝破牢籠,踏碎了所有的禁錮,伸著它無比鋒利的利爪,想要將一切撕碎。
盯著唐哲的眸子一點點變冷,沈如念心下生寒,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唐哲的樣子,雙目猩紅,陰戾和爆厲一點點吞噬了他眉宇間僅剩的絲絲溫度,他渾身的氣息好像張牙舞爪的魔鬼般,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跑出來,連風都好像被凍結了,寒冷刺骨。全身的顫抖是無意識的反應,沈如念驚訝中摻雜著懼意,捂住嘴巴,一點點拉開了與唐哲的距離。
男人突然動了,揮起拳頭落在了他自己的胸口,發出了困獸般的低吼。
一拳,兩拳,仿佛用這樣自殘的方式將什麼控製住一般。
眼眶變得腫脹,沈如念搖了搖頭,心裏有神秘的力量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勇氣,身子比自己的大腦更誠實,幾步過去,緊緊抱住了男人。
第三拳,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隻有經曆過,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痛。
沈如念的臉色瞬間疼白了,可是她不敢鬆開唐哲任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衫。
“不要,唐哲,你不要這樣,不要……”
陷入了夢魘的男人眨了眨殘忍到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拳頭又一次舉起。
“唐哲,不要這樣,我害怕……”
一切都靜止了!
沈如念在男人懷裏哭的泣不成聲,不能自己。
肩膀處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害怕,抖成了篩子般。
可就算是這樣,她的手臂環住男人的腰身,越來越緊。
她,絕對不會讓他那樣傷害自己。
胸前的濕熱如同夏日的滂沱大雨,傾瀉而下,澆滅了男人灼燒到麻木的烈火,所有的一切慢慢褪去,驀然沉默了。
“我不要你傷害自己,唐哲,我、我不要……”
理智的牢籠再一次重鑄,將所有的邪惡困住,男人終於恢複如常。
“念念……”
舉起的拳慢慢鬆開,輕輕的落在了女人的頭頂上。
可是女人的身子因為這樣的接觸,狠狠的抖了一下,唐哲臉色沉的似水,手掌下移,撥開了女人後背的衣服。
這一次,他竟然失控了。
腦海裏隻有“閻王”的存在,而他隻有一個念頭,殺無赦。
可是最後的結果竟然傷了沈如念。
他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哭了,可是眼睛紅紅的,有什麼滾燙落下,心中更是揮汗如雨。
沈如念是被唐哲抱回他的病房的,放下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衣襟被女人緊緊捏在掌心,小臉素白,眸子裏隱約的還有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對他的關心。
他讀懂了,什麼都明白。
看到她這副樣子,唐哲苦笑了一聲,順勢躺下,將脖頸擱在她的脖頸處,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念念,對不起。”
這樣的他,早在多年前就成型了,可是他除了老爺子和那些人,沒有誰知道,甚至白宋宇和秦凡。
走出秦凡的病房,他還是可以控製的。直到天台上,冷冽的風,就像一把鑰匙,將鬼厲般的自己放了出來。
他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所以都會選擇自殘的方式讓自己冷靜,可是這一次,他竟然犯了這麼大的錯誤,讓她看見了,還將她傷了。
沈如念感覺到噴薄在自己肌膚上的男人的氣息,不安的心慢慢歸於平常,這才是她的唐哲。
手緩緩撫上男人的後腦勺,輕輕摸了摸,語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趨於冷靜。
“唐哲,你嚇到我了。”
“下一次,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