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
肩上的衣服被他抓在手裏,稍有不慎就會走光,沈如念使出渾身解數去對付眼前的癩皮狗。
無助的目光看向人群,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卻沒有出現。心裏被酸澀淹沒,女人臉色變了變,湧上無數的委屈。
男人的心思她難以猜透,更害怕最後猜中了。
這邊是角落,就算有人經過,也也是冷冷的一眼看過。對於男女之間的揪扯,看似見慣不怪了。
“你他媽的!”
“嘩啦――”
這下動靜鬧的大了,那個肥胖的男人被一腳踹了酒桌上,腦袋剛好磕在桌角,很快有紅色的液體流出。
整個會場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這邊,有人喜有人憂,當然也有不少人認出了他。?
唐氏的晚會敢這樣砸場子的,整個琅城,他還真的有這樣的資格,所以大家不免有些提心吊膽了。
這要是鬧起來,他們這些城池之魚,真的不敢保證不會被殃及。
“丫頭,你沒事吧?”
費恩剛下飛機,先是接到了醫院那邊的消息,後又看到了沈如念被欺負的這一幕。
唐哲其實也走了過來,隻是他沒有費恩速度快罷了。?
按著沈如念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費恩眸子裏染著怒意,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猩紅閃過。?
一個眼神掃向唐哲,眸子裏泛著寒光,讓唐哲無法上前。
抑製不住的委屈漫上心頭,讓沈如念覺得眼睛腫脹發澀,看著費恩關心的神情,叫道:“老師……”
想到此行他來的目的,話有些殘忍,但是不得不說。
“丫頭啊,你弟在醫院。”
隻是一瞬間,所有為自己的委屈被狂嘯而來的震驚和憂慮取代,臉上盡是慌亂,因為費恩的又一句話,身子往一邊倒下。
她是被費恩帶著離開的,坐在車上,腦海裏隻有那一句“性命垂危”。
“怎麼會出車禍呢?”
痛苦的斂起眸子,聲音破碎的從嗓子裏擠出,似乎沈如念還是無法相信這是事實,抓著費恩的手不可抑製的抖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威廉,不應該在學校嗎?
費恩看到這樣悲痛欲絕的沈如念,有些後悔,但是有些事情,相瞞絕對會帶來更大的傷害。而且,病危通知書上的簽字,親人隻有沈如念離得最近了。
身為長輩,他真心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無論天災還是人禍,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將沈如念攬進懷裏無聲安慰著,手掌一下一下愛的落在她顫抖的後背,不經意抬眸,目光和唐哲的相撞在空中。
司機從他帶著沈如念出了會場的時候,就變成了唐哲。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心裏這樣想著,但是目光上帶著淩厲,讓唐哲自愧不如。
還記得秦凡告訴他的話,費恩對沈如念的寵愛,那是親生女兒的對待,甚至超過了硯楓和費浩。他感覺啊,自己事大了。
到了搶救室前,剛好護士走了出來,問道:“來了嗎,沈威廉的家屬,趕緊簽了。”
“我是,我是他的姐姐。”
沈如念踉蹌著腳步走了過去,引入眼簾的就是那五個字——病危通知書。
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走了,甚至連一張輕薄的紙都拿不住了。
後背抵在一個堅硬的胸膛上,總不至於讓她倒下。
身側伸上來一隻打掌,拿走了對於沈如念而言重如千斤的痛危通知書,也是這隻寬厚的手掌,握著自己的手顫巍巍的寫下沈如念的名字。
“放下,他不會有事的。”
這是誰,沈如念心裏自然是清楚的。一直等到護士回了手術室,她才緩緩抬眸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說道:“你保證。”
一絲遲疑從男人臉上劃過,卻也是一瞬間,嗓音如同清泉流下山澗般的有力脆響,“我保證。”
這樣的自我欺騙有用嗎?沈如念苦笑一下,其實心裏早就有了答案。這樣的事情,讓他如何保證啊?不過,她慶幸他“說了謊”,至少沒有內心隻剩下絕望。
漫長的等待,對於沈如念而言就是折磨,男人擁著她站了半個多小時,擦了擦頭頂的冷汗,說道:“我們去一邊坐下,好嗎?”
見識過了沈如念的情深義重,唐哲比誰都清楚她內心的煎熬。當初對待董貝貝她都是那樣的掏心掏肺,何況現在與死神鬥爭的是親弟弟呢。
女人以沉默回答了他,他輕輕歎了口氣,圈著她的手臂慢慢收緊。
她這樣,他心疼啊。
十九點四分,費恩回了醫院,手裏拎了一些便當。
到醫院的時候,他和唐哲比沈如念先下車,兩個人商量了一會,費恩驅車離去。
“丫頭。”
費恩走到沈如念麵前,擋住了她放在手術室上的視線,語氣裏是不容沈如念拒絕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