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休息會,不要到時候威廉沒事,你倒是先倒下了。”
“可是,老師……”
費恩板起臉的樣子是很有威懾力的,不然梁謙也不至於那麼怕他。
“好。”
接過他手裏的便當,一個人乖乖的走去長廊上坐下。
這一幕落盡唐哲眼裏,更他有些吃味,剛才自己細聲溫語的勸,竟然比不上費恩一句嚴肅的命令。
“唐哲。”
男人抬起眸子看向費恩,看著他慢慢擠壓下陰霾的臉色,心裏很慌。
“這就是你讓我看到的誠意?”
話雖然說的客氣,但是裏麵透漏的威脅和不滿毫無顧忌的撲向唐哲,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從前琅城流行這樣一句話,“寧惹閻王爺,不招費恩生氣”。
雖然有些誇張,但也是一句實話。
想起過去自己目睹費恩處理那些混蛋的一幕,說實話,唐哲的有些狠辣決絕還真是師從費恩呢。
唐哲原本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卻因為費恩接下來的一句話,視線落在一邊狼吞虎咽的女人身上,深深沉了下去。
“我還可以告訴你,在沈威廉出事的前兩分鍾,他有打電話給丫頭。可是那個時候,丫頭在做什麼呢?”
“做什麼”三個字被費恩拉長了聲線,那個時候,沈如念正認真的給別人“端茶倒水”呢,那個時候,自己這個唐氏總裁跟別人談笑風生呢,那個時候,或許沈威廉可能與死神擦肩呢。
如果,沈如念今夜沒有被硬拽到會場,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冷戰,如果沈威廉打通了沈如念的電話,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呢。
可是,一切隻能是如果,回不去的。
“我……”
“你真是不錯呢。”
費恩的冷嘲熱諷唐哲悉數接下,目光緊緊鎖住女人的身影,心間的痛意在蔓延,擴大,甚至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費恩相信以唐哲的了解能力,他明白該怎麼做。
他走到沈如念身邊坐下,心疼的給她打開一瓶水,說道:“你慢點,好好吃飯。”
為什麼,唐哲覺得他跟沈如念之間的距離一點點拉大了。
上次他帶著她去民政局,那是自己經過一晚上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既然他認定了他,不如早點給她一個身份,至少讓人不敢動她。可是,他的心意,卻被她當成了不懷好意。更重要的,唐哲必須要承認,他還在在意,因為沈如念在意當初陳揚留在她心上你的傷。
還有替身一說,又是誰讓沈如念知道了這些,她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的“委曲求全”,她的“忍氣吞聲”讓他莫名的惱火。
其實,隻要她問,他什麼都不會保留的全告訴她的,絕對不會隱瞞任何。
可是,這樣的機會她根本沒有給他啊。
不悅的皺起了眉,最後還是默默退到一邊,靜靜看著,陪著她。
不然,費恩要是“煽風點火”了,自己就要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戶口本上了。
醫院第二次的病危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沈如念已經逼著自己塞下了一些東西。這一次,連唐哲都沒有了辦法,因為沈如念當場吐了,身子更是搖搖欲墜,臉色蒼白的可怕。
“念念!”
“丫頭!”
這次是他先將沈如念攬進了懷裏,而且,費恩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他卻沒有辦法鬆一口氣,因為女人狠狠揪著他的心。
“病人家屬請快一點,病人等不起的。”
女人虛弱的趴在自己懷裏,身子不可遏止的抖著,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淚水早就打濕了他的襯衫。
“我來,我是他姐夫。”
單手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姐夫”二字唐哲咬的很重,他動作迅速,將病危通知書交給護士,抱起沈如念離開。
“不,我不要……”
“聽話!”
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抱著她進了衛生間。
“這,不是直係家屬……”
“先進去搶救吧,出了事,病人的姐夫是負的起責的。”
費恩看著急匆匆離去的身影,旁邊過來的清潔人員正將那些汙穢一點點收拾幹淨,他眉頭緊鎖,長長歎了口氣。
還好,這個時候,他和唐哲都在,不然那個丫頭如何支撐的了啊。
“梁謙,帶點東西過來醫院。”
不等梁謙問點什麼,費恩就掛了電話,疲勞的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沈威廉出事,他查了,最後的結果讓他心下生寒,似乎目前這條路上的大霧越來越厚了,連他,都有些看不清了。